第094章 释怨(第2/2页)大明小官人

还是——”李谦其实早就猜到了些,此刻见她终于开口点明,便问道:“你家姐的意思?”

    “不都一样么?”

    “不一样,其实也一样——”李谦摇摇头道:“但我就是想问个清楚。”

    “是我在自作主张,我家姐还不知此事。”

    “这却是为何?”

    “你的问题可真多!”柳儿不满地瞪他一眼,道:“你应该也听了,我家姐近日状态不佳,不及时调整回来的话,此次怕是难以夺魁了——两天后会有场比试,比的正是琴艺,我家姐最不擅长这个了,若无好词撑场,怕是连四大行首都难以选上的。”

    李谦听完沉吟许久,才再次开口道:“你先,要我填的是何词曲吧。”心中却道,我能记起来的词可没多少,若是碰上记不哪怕一首的词牌名,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鬓云松令。”

    “鬓云松令——”李谦皱眉半晌,最终点点头道:“恰好有这么一首,帮我研墨!”

    的抄上一首词,对李谦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难度不大。反正这东西自己留在脑袋瓜里也没用,至于会不会让后世的原作者无诗词可写,那就不是自己这“前人”所需要担心的事情了——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鬓云松令,便是唐时教坊曲《苏幕遮》的别名,此词最有名的当属范仲淹所作那首碧云天,“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一句,更是成为了千古佳句,即便是在后世都广为流传。但很显然,范仲淹是宋朝人,李谦如果敢在这时把他的词写出来,无疑会被人指认抄袭——尽管这是事实。

    那么可选择的余地,便只剩下明清两朝的寥寥几首了,毕竟这个词牌名流传到后世的佳词不多。

    俩人推门进了雅间,里边的五人早就东倒西歪,无一清醒了。

    见此场景,柳儿不由眉头一蹙,随即飞快地瞥了李谦一眼,心,若是我没跟着你进来,恐怕这会儿她们早让你这好色之徒给占尽便宜了——

    一切准备就绪,李谦提笔便写。

    鬓云松令,枕函香。

    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刬地梨花,彻夜东风瘦。

    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搁笔后,抬头却见姑娘脸上并无多少惊艳之情,不禁感到纳闷不已,低头又看了一遍词,心我似乎没记错词句呀——

    转而才醒觉,原来是欣赏的对象错了。

    试想,让一位丫鬟来品评诗词,肯定是很难出好坏来的。毕竟在她们看来,只要是找那些“素有诗才”的人来写诗词,一般都差不到哪儿去,不过她们所能给出来的评语,怕也只有“不错”二字了——也只有当诗词流传出去,在士林中引起强烈的反响时,得到了一些所谓“名士”的人点评后,她们才会真心地认为那首诗词写得很好。

    这便是话语权,通常它只掌握在士人的手中。

    这是一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也只有从读书人口中出来的话,才更容易受到大众的认可,因为他们是公认的“知识分子”群体,懂的一定比普通人多得多。

    一想到这些,李谦就有些庆幸自己“投了个好胎”。如果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士人,而是个老百姓的话,估计就是再抄上几十首有名的诗词,都难以达到扬名的效果。

    “多谢李大官人了——”

    柳儿口中道着谢,两手已经心翼翼地捧起纸张来吹干墨迹,末了道:“你先等会儿,我这就去找妈妈,让她给你润笔费。”

    “不用了,把今晚的花费给我免了就成。”

    李谦现在大也能算个“名士”了,动笔为他人写东西,接受一笔银钱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多的不敢,二三十两一首词总还是有的。不过以他如今的赚钱速度,这倒是笔钱了,可有可无。

    之所以答应此事,则完只是为了向柳如烟表达歉意而已——原以他对柳如烟的观感,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直到近来对柳如烟的印象有所改观,想法才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柳儿“哦”了一声,认真打量了他一会,确定他是真没打算接受这笔费用后,才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了,你方才的话,我会转告给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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