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解读太宗(第3/4页)永世帝唐
李世民立即警觉起来,以厌恶的口吻向长孙无忌等人提起此事,并且提示背后恐怕有佛教徒的挑唆。曾当过道士的魏徵当即见机而作,引经据典,给了他充足的理由来反驳佛教徒的建言。
这一年,长孙氏身患重病,太子承乾提出扩大僧尼道士人数,以求佛祖保佑。皇后不答应,说:“佛道者,示存异方之教耳,非惟政体靡弊,又是上所不为,岂以吾一妇人而乱天下法。”
枕边人和贤内助的话,自然最能反映李世民的真实想法。
可以说,此时他对佛教的印象已经非常不好,只等发作的机会了。
另一件事情的发展也逐步对佛教不利。
武德年间,李唐皇族对自身门第问题非常敏感,他在贞观初年兢兢业业对内对外都取得显着成绩后,开始关心此事,试图利用政治手段彻底定局。
贞观五到六年间,他动议修订氏族志。
前后好几年,初稿出来,以皇帝之尊,竟然门第没有黄门侍郎崔干高,不由大为光火。
传统士族力量如此强大,社会门阀观念如此顽固,使得他不得不考虑再次利用宗教来做做文章。
由于南北朝以来的“夷夏之辩”仍为唐初社会流行思潮,李唐皇族为了洗清“胡族”之嫌,就必须通过尊崇本土道教来证明自己在文化上属于华夏本支,而“殊俗之典”、“异方之教”的佛教正好成为打击的靶子。
贞观十一年,他开始对佛教采取公开抑制政策。
二月,下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重申老子是皇族远祖,从治理国家的角度强调道教的重要,并大肆渲染了佛教的流弊。
佛教徒们立即作出强烈反应,聚众请愿,“时京邑僧众,咸诣阔庭上表”,带头人包括法琳、智实、法常、慧净等。
法琳这次学精了,知道皇室认老子做祖宗是认定了,于是上表说:“今之道士并是黄巾之余,本非老君之裔,妄托老君之后,实是左道之苗。”
试图把道教与老子割裂开来,使李世民只尊老子不祟道教。
李世民当然不吃这一套,遣中书侍郎岑文本宣谕说:“语诸僧等,明诏既下,如也不伏,国有严科”。
高压之下,法琳等人只好“饮气吞声”,而智实拒不奉诏,慨然道:“吾固知势不可为,所以争者,欲后世知大唐有僧耳!”
出头椽子先烂掉。
智实遭杖责流放,次年病卒。
此情此景,一众道士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益发受到鼓舞。
贞观十三年九月,道士们再次发难,矛头直指缠斗了数十年的佛教领袖法琳。
道士秦世英向朝廷告密,翻出武德年间老账,说法琳辩正论诽谤皇室始祖。
李世民新帐老帐一起算,立即逮捕法琳加以推问。
十月二十七日,刑部尚书刘德威、礼部侍郎令狐德棻、侍御史韦淙、司空毛明素等进行审问,法琳辞气不屈。于是皇帝亲自出场,与法琳来回问答二百余条。
情急之下,老和尚口不择言,说皇室出自代北李,即阴山贵种鲜卑族达达这一系,译为唐言,即为李氏而李耳属于陇西李。
并说李耳其父名韩虔,字元卑也就是天字第一号卑践货的意思,是个独眼、跋足、无耳的乞丐,终生娶不起妻,七十二岁时与邻里老婢私通,在李子树下生出李耳,始以李氏为姓。
法琳说皇室“弃代北而认陇西”,是“以金易愉石,以绢易褛褐”。
这些话句句戳到李世民痛处,于是勃然大怒,宣布处死,但缓期七天,让法琳念观音菩萨,看到时候能不能保佑他脑袋不掉。
七天后李世民遣人复审,法琳终于服软,拍马屁说:“七日以来,未念观音,惟念陛下”,陛下“子育恒品”,就是当今观音。
又捏准了李世民好名的软肋,说“陛下若顺忠顺正,琳则不损一毛陛下若刑滥无辜,琳唯有伏尸之”。
李世民拿他没办法,再问他佛、道优劣,这次法琳回答称旨,于是顺坡下驴,免死流往益州为僧。
法琳委屈不已,路上作悼屈原篇,在赴益州途中病故于百宇关菩提寺。
法琳一死,佛教势力大挫,不得不接受了道先佛后的新秩序。
沙门的看门犬法琳去见光头祖了,李世民没有停下脚步。
然而随着年岁渐长,亲朋故旧日渐凋零,尤其李渊去世、第二年长孙氏辞世后,李世民环顾四周。
虽然功业赫赫,但慈母早逝,两个同胞兄弟和十个侄儿死在自己手中,老父被逼退位后至死满怀戒心,不复当年融洽,人到中年又丧佳偶,爱女早夭,两个儿子钩心斗角,心情自非一般人所能体会。
道教虽然能教人长生不老和房中术,但对心灵的安慰还是佛教更加拿手。可以说,此时这位李世民难免会有一些佛家的情绪。
大约在贞观十五年前后,李世民梦见几年前去世的近臣、和书法好友虞世南,心头怅惘,颁下为故礼部尚书虞世南斋僧诏,很能说明他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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