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贪一刀(第4/13页)英雄志

,道:“我想这儿空旷宁静,是个话谈心的好处所,倒没什么用意。卢兄弟随意坐吧!”著仰天卧倒。

    卢云也不话,只离鞍下马,自坐地下。

    秦仲海道:“今夜月色明亮,你瞧这北京城,清清楚楚的在你脚下哪!”卢云从丘上望下,只见月光照耀著北京城,楼台房舍,城墙瓦弄,莫不在眼前。卢云想分辨出顾家大宅,一时却看不真切。

    秦仲海哪知道卢云牵挂心上人,只道他要找皇帝老儿,笑道:“卢公子要瞧紫禁城吗?你瞧,就在那儿了!”著朝一处指去,卢云引颈眺望,只见大宫殿重重叠叠,煞是雄伟,这京城历经数朝整建,规模宏大,早非天下任何名都可比。

    秦仲海仰天长笑,道:“卢公子,任他皇帝老子再大,这时也在我们两人脚下睡觉!哈哈!哈哈!你奶奶个雄!”

    卢云惊得呆了,他虽然个性激亢、多遇逆境,却从未过如此大逆狂言,一时呆呆的看著秦仲海。

    秦仲海仰天吟道:“少时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卢云知道这几句词出自“鄩阳楼记”,过去曾盛极一时,只是三十年前朝廷因故查禁,就甚少人再敢提及,这几句词意思是“我年轻时候读过多少经史子论,长大以後又屡经历练,好像一只老虎伏在荒野里,磨著爪子,等待发迹的一日。”

    秦仲海又吟道:“谁知刺纹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日若得报冤雠,血染鄩阳江头!”

    这几句的意思不难了解,正是“哪知道我变成罪人,流放到江州做囚犯,脸上还被刺上了花纹,如果有一日我能洗雪我的冤屈,我一定要用仇人的血,染红那鄩阳江头啊!”

    卢云想著这几句话,这几年自己饱受世人嘲笑排挤,空有一身文武干才,却被迫卖面维生,浪荡江湖,忍不住一声清啸。

    秦仲海道:“大丈夫当执三尺青锋,血战南北,纵横当世,这才不枉了此生!卢公子,你是吗?”卢云想到自己被人陷害,莫名其妙的成为逃犯,断却他一生出头之路,不由得叹了口气。

    秦仲海伸过手去,握住卢云的双手,朗声道:“卢公子,你我素未谋面,秦某却为何找上你来?”

    卢云尚未回答,秦仲海却自问自答道:“一来只为秦某看不惯世间凉薄,最恨英雄不得志,听闻兄弟的处境,颇有惺惺相惜之感,这才作兴相邀;二来我征战多年,手下虽有猛将,却无一个运筹帷幄的策士,日昨听人提及兄弟,星夜便来相寻,卢兄弟,我实话实,你可愿意在我麾下效力!”

    月光下只见秦仲海情真意切,卢云心下感动,情知秦仲海确实见重,只是过去不是没有人赏识自己,想那兵部尚书顾大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卢云心中一阵激汤,他遥望星空,寻思道:“我自始至终难忘功名,却阴错阳差地成了罪人,以致今日有国难投、有家难奔,糟蹋了这一身的抱负,我……我当真一世卖面度日?可我……我一身是罪,却要我如何答应他?”他咬住了牙,良久不语。

    秦仲海见他沈默,忍不住道:“卢兄弟为何不答应?莫非看不起秦某?”卢云轻叹一声,道:“对不住秦将军的好意,我不能答应。”

    秦仲海嘿地一声,大声道:“你打算这样过一世么?就这般做个无足轻重的面贩么?”

    卢云身子一颤,耳边忽地响起自己在山东大牢里过的几句话。

    那日狱卒百般打他,只想要他低头认罪,但抵死不从的他,却从嘴里吐出了心中的志愿,在生死交迫、苦难袭身的一刻,他仰天哭叫:“我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那临危的一刻,他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他之所以能熬过苦难,忍人之所不能忍,只因他求的是一颗圣贤心。

    卢云出身微贱,父母都死在贫病交迫之中,一个佃农之子,靠著在庙里做粗工活了下来,十余年寒窗之苦,只为平反自己,平反天下。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却是一个毫无将来的逃犯。

    卢云泪眼朦胧,猛地低下头去,叹道:“秦将军,我也不瞒你,卢云三年前科举不中,沦落江湖,方今有案在身,已是待罪之人。”他擦去泪水,望著脚下的京城,续道:“非是卢云不识相,不懂得将军的好意,但想我卢云一个亡命之徒,一身罪孽,你却要我如何担当?”著把当年如何受人诬陷,如何被迫逃狱,如何奔波南北等节,一一都了,只略掉扬州顾家一段,以免连累顾嗣源。

    也是卢云这几日心中闷的狠了,他自扬州以来,不论是亲厚如顾嗣源、患难如伍定远,他都坚忍身世不,谁知这时却对一个素未谋面的朝廷命官了,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秦仲海听罢,忽地仰天大笑,卢云从未与人吐露身世,这时竟遭讪笑,不由得大怒,喝道:“秦将军!我把隐私与你听,你却这般发笑,是何意思?”

    秦仲海收敛神态,庄容道:“卢兄弟息怒,我只是笑你好生脸嫩,我军里十个八个都是囚徒,犯下迷天大罪、杀人放火的,秦某都收留了,还怕你这点事情?”

    卢云闻言一愣,奇道:“竟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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