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上)(第2/6页)英雄志

似草里藏的不是狮虎,而是妖魔一类。

    卢云深深吸了口气,想他武功已高,便真遇上大猫,也不至来怕,可若是怪力乱神,那就不能不心了,他向后退开,眼见地下有些碎石,便随手捡了起来,藏于掌中。

    俗话「打草惊蛇」,草里既有怪物,便得打上一打,惊它一惊,不愁逼它不出。心念于此,卢云便是「咻」地一声,扔出一颗石头,但听「咚」地一响,石子坠入草丛,无声无息,自也不见猛兽怪物窜出。卢云微一沈吟,便又再扔一颗,另加了两成力。

    当地一响,火光四溅,石头反弹出来,好似打中了什么硬物,隐隐还有「哎哟」一声。卢云大感诧异,不知草里到底藏了什么?当下呼吸吐纳,运起了剑芒内力,屈指扣石,正要力激射而出,草丛里哗哗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

    卢云微微一凛,赶忙向后退开。可脚下才退,草丛立时安静下来,野兽似又冬眠了。

    卢云更惊奇了,暗道:「这……这到底是……」眼见地下有根树枝,便提了起来,正想过去抽上几鞭,却听山道上车轮大响,又有人来了。

    卢云在等候顾倩兮,一听声响,便感紧张,转头张望,只见山门方位驶来一辆大车,两匹白马拖行,好似真是顾倩兮。霎时脚步急急,奔到一株大树后,先把自己藏了起来。

    大车来势极快,颠拨晃荡,忽见驾座上一头虎汉,却是个江湖人物,哪里是顾倩兮?

    卢云自知认错了人,正要摇头离开,却听车蓬里传来老妇的斥骂声:「这么大年纪,车都驾不稳个?可是练功练坏脑袋个?」这老妇是山东口音,恰与卢云同乡,便如听娘话也似,分外亲切,忍不住便驻足下来,又听另一名老妇骂道:「练功坏不了脑袋,喝酒却难个,通明!和二娘!你昨夜又上酒家干啥个?」闻得「通明」二字,卢云不由微微一笑,果见驾座上那人粗眉大眼,浑身绷带,满面是伤,正是宋通明。

    昨夜万福楼一场大战,这「神刀」打了个头阵,让黑衣人砍得头破血流,孰料一晚过去,却还是一脸晦气?听得娘亲数落,便只搔了搔脑袋,叹道:「娘……」

    「娘什么个?」话声未毕,车里吼声大作:「哪一个娘清楚个?眼里只大娘一个,便没二娘三娘四五娘个?枉费拉拔你这么大个,大姊,这畜生真是你亲生个?」

    宋通明辩解道:「我……」才了个「我」字,老妇们又吼了起来:「我什么个?你心里就只有『我』个!『我』个!『我』一个!就没旁人个?自私自利!心眼最个!」

    卢云没去过「老神刀」府里拜访,自也不知他有几个老婆,总之车蓬里好似坐满了老妇,骂声不绝,宋通明难以招架,只能改口道:「你……」

    「你?」老妇们暴怒起来:「『你』个!『你』个!你什么个,连娘也不叫个?每日就是你个你个,没大没、目无尊长,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口袋里还没钱个!你还是人个?」

    这群老妇好似也练过什么阵法,明明四五人话叫骂,却如一人发声,分进合击,一时间好似三娘教子,数落不尽。宋通明无法争辩,便从驾座旁提起水壶,正要咕嘟嘟来喝,众娘亲便又吼道:「渴什个么?咱们了这多话个,都没哈水个,你渴啥个?你爹都八十岁的人个,你还这么孤家寡人个,都不替他想个……该死………养你这么禽兽个……」

    车蓬里伸出手来,十只手轮番拉车,不忘偷袭耳光,宋通明忍无可忍,猛地大吼一声:干!滚一边个!」拿出暴汉面貌,操干两声,弃车而逃。

    「神刀劲!」身影闪动,五名老妇飞出,抓住了宋通明,扯住四肢,又揪住了发髻,自在那儿奋力拉扯。宋通明力气也大,顿时怒吼回击,喊道:「神刀劲!」震开老妇,向前一滚,匆匆奔逃。众老妇驾车直追,呐喊道:「且慢个!」

    女人便是如此,少女时娇憨可爱,出嫁后喜怒难测,到了老来,却成了这千篇一律的模样。卢云听她们叨念一阵后,心里竟是暗暗害怕,不知不觉间,对顾倩兮的思念居然减了几分。

    正哑然失笑间,忽又想起那匹青葱马,便又回头过去察看。

    路旁空空荡荡的,那马儿竟然不见了?卢云愣住了,赶忙回到草丛里察看,反复看了几遍,却又不见人影,也不知是马儿的主人回来了?还是怎地?

    世道衰微,怪事益发多了,卢云茫然呆立,摇了摇头,便又朝寺里进发。

    雪势加大,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卢云向前行走,约莫过了百来尺,见到了长长一道阶梯,宽敞正大,想来直通殿前广场,正要信步而上,却又见阶梯两旁各有一条山路,看地下还有车轮痕迹,想来宋通明母子便是从这儿进去的。

    人生就是如此,每逢遇上岔路,一个走偏,往往就是几十年岁月虚掷。卢云望着眼前歧路,不免有些迟疑,想着想,便又付之一笑,忖道:「都罢了,人生都到了这个田地,还有什么好忌讳的?」袍袖一拂,便沿阶行了上去,不多时,便已来到殿前广场。

    其实这红螺寺也不是第一回来了,卢云昨晚还曾来此地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