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上)(第4/6页)英雄志

。卢云心道:「是了……这就是立储大会的场子吧。」

    自入京以来,「立储」二字壅塞于道,卢云不知听人提了多少回,算来这八王当中,他已于杨府见了淑宁的丈夫「徐王」,又于昨夜万福楼遭遇了争风吃醋的「鲁王」,加上今早城门大战见到的勤王大都督「徽王」,八王已见其三,只不知剩下的却是些什么人?

    卢云转望广场前方,却见了一株大松树,生满藤蔓,正是红螺三景的「紫藤寄松」,树下一座高台,分作三阶,最下一阶置了五张宽椅,铺上了珍贵虎皮,其上则是三张凳子,转看最上一层,却见到了一座寘榻。

    这寘榻共分两席,一席稍低,靠背绣凤,一席稍高,绣以九龙黄巾,前置一盏香炉,做山河之形,不消,此处必是正统皇帝的至尊御座。

    卢云离开朝廷已久,如今再次见到天子寘榻,朝廷里却已人事非,江充死了、刘敬死了,连皇帝也换人做了,想到顾嗣源之死,不由轻轻一叹,正唏嘘间,忽听背后一人道:「郑大人,这金台便是皇上的宝座吧?」另一人笑道:「这不是废话么?这般庄重地方,不是给皇上坐,天下还有谁坐得?」那人笑道:「这倒是,那台下三张凳子呢?又是给谁坐的?」

    先前那「郑大人」笑了起来:「好你个『伏牛圣手』西门嵩,这朝廷里的事情,你不该比我清楚?还犯得着问我?」卢云回眸来看,只见廊庑间立着两人,一个身穿官袍,却是个文员,另一人手摇折扇,虽在大寒冬日,兀自在那儿搧啊搧的,想来便是什么「西门嵩」了。

    这「西门嵩」三字听来有些耳熟,只一时却想不起是在何处听过,正思忖间,那两人却已见到了卢云,便一齐咳嗽了,各自走开几步,听那「西门嵩」道:「郑大人,快吧,皇上今日怎么安排诸臣席次?」

    那郑大人低声道:「中间那张呢,是给琼国丈的,左首那张呢,是何大人的。至于右首那张呢……嘿嘿……却是正统军大都督、『威武侯』伍定远的赐座。」卢云内力深厚,对方虽压低了嗓子,却还是听得明明白白,自知内阁首辅、外戚勋臣、封疆大吏,都到齐了。那西门嵩低声又道:「这倒玄了,那杨大人呢?他坐哪儿?」

    那郑大人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折纸,察看半晌,沈吟道:「他坐到了下首,排到了寿春王的棚子后。」卢云望向广场,只见那寿春王的棚架位在东首,排到了最末,与行驾金台相隔最远,正诧异间,西门嵩便也问了:「怪了,这杨大人不是很受皇上器重么?怎地发配边疆啦?」

    那郑大人低声道:「这我也觉得奇怪,往年他都坐何大人身旁……」正议论间,却听一个冷峻的嗓音道:「这事有何可议之处?杨大人虽贵为五辅,可年岁还轻,他不坐下首,谁坐下首?」

    二人回首过来,纷纷拱手道:「闻大人!」卢云凝目去看,只见廊庑里行来了一群人,为首之人手握一只「玉如意」,头顶官帽,似官非官、似民非民,官帽正中绣以篆文,曰:「天下」。西门嵩忙道:「不知闻大人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闻大人」冷哼一声,不与理睬,西门嵩陪笑道:「闻大人年高德劭,望重朝廷。但不知哪位王爷这般大面子,居然能请出您老啊?」听此此言,一行人都哼了一声,面色不豫,想来这话犯了什么忌讳。那郑大人忙道:「西门兄啊,咱们闻大人此番奉了圣旨,特来为世子们评判胜负,哪能和王爷们私交?」西门嵩大惊道:「哎呀,看看我,乡野村夫,一开口就惹祸……」

    卢云听着听,心中便想:「是了,这些都是玉皇观的人,专替帝王封禅的。」

    泰山有座玉皇观,门前第一匾,便是孔子的「登泰山而天下」,另又挂了诗词,却是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群山」,此观年代悠远,也曾威震武林,风光于一时,据专替朝廷办着封禅大典,只是景泰朝少有这些繁文缛节,声势便不如以往,没想到了正统朝,却又再次受了重用。

    既有比武,就有胜负,有了胜负,便得要个公正判官。看那「闻大人」一脸正气,西门嵩自也不敢多话了,陪笑几声,眼看金台下还有几张虎皮大位,又道:「郑大人,底下那五张虎椅呢?却是给谁坐的?」那郑大人忙道:「我看看啊……这椅子是……」

    正要察看纸折,闻大人却道:「这位晚生听了,这些是藩国的席位,有朝鲜国、安南国、三齐佛国、蒙古国……还一位是帖…帖……」西门嵩忙道:「可是帖木儿汗国的喀拉嗤亲王?」闻大人哦了一声:「你挺渊博的啊?」西门嵩陪笑道:「不敢、不敢,班门弄斧而已。」

    听得此言,卢云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心道:「看来银川公主今日也会现身了。」正想间,又听那闻大人道:「郑大人,你去通知相关人等,即刻到大雄宝殿议事。一会儿文试之后,便换咱们登场了。」那郑大人连连称是,便向西门嵩使了个眼色,随行离去。

    卢云守在廊下,只见广场里冠盖云集,上起天子天后,下至五大藩国、八王世子,乃至朝廷内外重臣,一会儿都要一一现身登场,不定连下一任皇帝也要就此议定,来自己也算躬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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