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之历数在尔躬(三)(第1/5页)英雄志

    心念于此,卢云更感茫然,他边走边回头,忽听树林里人声微语,树丛里更似人影微动,凝起眼力看去,霎时见了几个黑衣人,不由心下一凛:「镇国铁卫?」

    这「镇国铁卫」乃是杨肃观手中的厂卫,专行刺探之事,此刻聚集在此,莫非与这批兵马有关?卢云心下忌惮,忙闪身入林,正要过去打探消息,黑衣人却骤然分散,各朝四面八方而去。

    情势诡谲多端,似有什么事端。卢云心里焦虑,正想找个人来问问,却见黑衣鬼众中有个带着铁琵琶的,这人却与自己相熟,正是「帅金藤」来了。

    眼看「二十三」在此,卢云心下大喜,忙簇唇做哨,发出幽幽之声,那「二十三」听到了声响,霎时双靴一并,啪地大响,正要呐喊起跳,卢云却已掩身过来,将他远远带了开来,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要你守在茶堂吗?」

    帅金藤忙道:「大掌柜,出大事了。」卢云心下一凛:「什么大事?」帅金藤道:「自即刻起,红螺寺各门只准进、不准出。谁都不准擅自下山。」卢云骇然出声:「什么?这……这到底是谁下的令?」帅金藤低声道:「是皇上。」

    卢云张大了嘴:「皇…皇上?他这是要……」帅金藤道:「方才宫里传出消息,有人给了皇上一份密奏,之后皇上不知怎地生了气,便召来了『奉天』、『承天』、『应天』三大师,现已把红螺寺上下围得密不透风……」

    念及那张字条,卢云大惊之下,猛地跳了起来:「莫非……莫非那道奏章还没烧掉?」

    情急之下,眼看身旁一株参天大树,立时飞身上树,到得高处一望,果见山门口也是满布火把,雾里依稀望去,旗号绝非「金吾」、「羽林」,却是「应天」火枪部。想来真如帅金藤所言,皇帝真已调出了兵马,将红螺山团团包围。

    应天、奉天、承天,三只兵马围山,这是个预兆,明皇帝定是想抓什么人,可寺里放着这许多御林军不用,皇帝却怎还调上了徽王的旧部?依此看来,此事不单是个预兆,怕还是个恶兆。因为皇帝一会儿要办的事,游天定等人恐怕做不来。

    卢云又惊又疑、又怕又慌,心中更满是疑问,毕竟这皇后娘娘过去是正统皇帝的爱妃,厮守多年,始终不负,怎就一张字条送入,便能激怒皇帝,让他调上了满山军马?正焦急间,猛地想起先前禅房外听到的种种话,不由心下骇然,暗道:「难道……那字条不是笑话……而是真有其事?」

    「灭门」……想起这两个字,饶那卢云神功惊人,此刻还是膝间一软,直从树上摔了下来,帅金藤抱住了他,惊道:「大掌柜,你……你怎么了?」

    天下人都知道,正统皇帝离开中原已有数十载,在这漫漫无尽的景泰岁月中,琼贵妃自芳龄孤身守候,直到四十来岁,方与皇帝团圆,这期间的几十年里,她是怎么渡过的?真是苦守寒窑、冰清玉洁?真算如此,可天下人言可畏,种种风声传来,难道皇帝不会猜疑么?

    都伴君如伴虎,这历来抄家灭族之事,卢云不知见了多少,倘使那字条所言是假,琼家满门怕也要被剥掉一层皮,万一那字条居然是真,琼玉瑛、琼武川,甚且是琼芳,还能有生路么?卢云以手支额,咬牙垂首,心道:「怎么办?皇帝要杀人了,我该如何应变?」

    一直以来,二姨娘总是称自己是「瘟神」,所过之处,必有灾殃,果不其然,先前一时起意,替那余愚山送入了奏章,岂料竟然捅破了天?

    想起当年柳门惨案,正是因为自己带去的那方玉玺,卢云心头好似被刺了一刀,暗道:「不行!我绝不能再让此事发生!有我在此!谁也不许杀人!」

    当年柳昂天垮台时,卢云神功未成,只能随着韦子壮逃难,一路任人宰割。如今内外大成,若要保着琼家几口人逃命,自忖还能一搏。正要飞奔离开,帅金藤却急急拉住了他,慌道:「大掌柜!您定定神啊!四当家已经做了处置,您……您怎么都不听啊?」卢云闻言一醒,忙道:「四……四当家?你……你得是金凌霜?」帅金藤忙道:「是啊,四当家方才找不到您,又见皇上调兵上山,便立刻召集了体镇国铁卫,兵分两路,一路包围了北苑……」

    卢云啊了一声,看这北苑正是正统皇帝行驾所在,金凌霜怎敢擅自包围?颤声便道:「你们包围了北苑?这是要……」帅金藤道:「四当家要咱们潜入祖师禅房,毁去那份奏章。」

    卢云心头怦地一跳,忙道:「等等,莫非……莫非皇上还没看过那份奏章?」帅金藤低声道:「这人可不清楚,您得自己去问四当家。」

    先前卢云满心自责,什么都不知道了,听得此言,立时清醒了几分,倘使皇帝还未见到字条,事情便有转机,当下反复踱步,勉力让自己定下,道:「你……你方才兵分两路,还一路去哪儿?」帅金藤道:「这路盯的是华山的哨。」

    卢云愣住了:「华山?你得是宁不凡的门人?」帅金藤道:「正是他们。招度罗他奉了三当家的口喻,要大伙儿盯着华山上下的一举一动,不许走脱一个。」

    卢云大感意外,看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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