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之历数在尔躬(四)(第3/5页)英雄志

又有战、又有和,看似什么都没,可卢云却已听出了弦外之音,已知他有意以战逼和,可秦仲海岂是善男信女,倘若也抱同此心,两边把算盘一打,恐怕便打出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了。

    一片沉默间,忽听一名孩童道:「杨大人!有件事载懹不懂!想向您请教!」牟俊逸笑道:「丰王世子有话了。」一名孩童站起,双眼炯炯,呼吸沈缓,这孩子竟是身怀内力,何大人干笑道:「载懹,听你练成了武当的松鹤心经,武功很了得啊。」

    那孩童忙道:「不敢,在座兄长都是各派师傅的高徒,载懹万万不是兄长们的敌手。」牟俊逸笑道:「做人也别太谦了。来来来,你有什么高见,这便吧,牟叔叔替你撑腰。」

    这载懹正是「丰王世子」,拜了武当元易道长为师,看来武功真是冠于场。听他朗声道:「载懹无知,方才听杨大人,这花剌子模有五十万兵,人数比蒙古还多,可双方决战,却怎会打不赢呢?这不是很奇怪吗?」世子们都看到了要紧处,纷纷嚷了起来:「是啊!明明人多,怎么会打不赢呢?没道理啊!」

    杨肃观道:「灭里将军,你看花剌子模此战为何而败?」灭里道:「其一,阵法有误。当时花剌子模君主摩诃末怯懦,成吉思汗兵临城下,他非但躲于阿姆河之后,甚且将兵力分散于各城池,故而让成吉思汗从容渡河、各个击破。」

    杨肃观道:「其二呢?」灭里道:「摩诃末大败之后,不思围剿反制,反而向西逃窜,直至吓死在里海为止。至他死后,扎兰丁方才向蒙古反击,可惜那时手下兵马仅剩数万人了。」

    众人痛心扼腕,无不暗骂昏君误国,杨肃观又道:「那若是一开始便由扎兰丁统帅,他将如何迎战蒙古大军?」灭里道:「依史书所载,扎兰丁力主决战,誓将集举国一切兵力,渡阿姆河,与成吉思汗决一死战。」载允、载碁纷纷喝采,大声道:「正该如此!」

    杨肃观见这两个孩子振奋激昂,便道:「徽王世子,依你之见,这阿姆河也是该过去的?」载允大声道:「回杨大人!这河当然该过!」杨肃观道:「兵法有言,渡河未济,击其中流,你不想躲在阿姆河后,以逸待劳?」

    载允凛然道:「杨大人!蒙古军疾如风火,来去神速,此乃我父亲自教诲,这阿姆河更是长达数百里,蒙古军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兵行如电,什么以逸待劳、什么截击中流,遇上蒙古兵马,都不过是书生之见罢了!」这载允是徽王爷之子,果然从能知军国,得竟是头头是道。杨肃观颔首道:「那河之后呢?若由你指挥,该当如何?」

    载允咬牙道:「项羽破釜沈舟,韩信背水一战,皆是置死地而后生,此战若起,载允将备妥遗书,以背水之势,王见王、帅见帅,以五十万对他的三十万,寻敌死战!」载碁大吼道:「得好!载允!咱俩一齐去杀光他们!操他的种!灭他的国!」

    房总管咳嗽道:「两位世子,庙堂之上,凡那几个不雅的字,都不可。」

    众大臣听着载允之言,虽大胆,倒也不是不可行,想来当初若依扎兰丁之见,花剌子模未必灭亡。良久良久,听得载允道:「杨大人,你以为载允所言如何?」杨肃观微笑道:「你很好,不过该让别人了。」拍了拍手,道:「徐王世子,你的伤势如何了?可以话了么?」

    那载儆早就醒了,只在那儿哈欠,一听此言,忙道:「我……我的头还疼着。」淑宁也低声道:「表哥,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你就别为难他了……」牟俊逸笑道:「庙堂之上,表哥表妹相见欢,好亲热啊。」淑宁狠狠回瞪一眼,骂道:「人!」

    场面难看,只怕要吵架了。杨肃观笑了笑,道:「也罢,今晚还有谁没过话?」胖子喊道:「载志还没!」杨肃观笑道:「也好,川王世子是国丈荐保的,必有高见。你吧,你若是扎兰丁,你要怎么打成吉思汗?」胖子咦了一声,茫然道:「谁是扎兰丁啊?」

    众人都笑了出来,看这载允果敢好胜,像个秦皇,载碁暴劣粗直,像个纣王,没想还多了个晋惠帝,杨肃观又道:「来,康王世子勋毅,你整夜不发一语,是不是该些什么了?」

    众人一齐转过头去,望向了一名孩子,想来便是这「康王世子」了。杨肃观又道:「勋毅,你是宗人府力荐的贤能之士,你熟读兵史,聪明过人,岂难道并无高见?」

    那孩子低头默然,仍旧不发一语,只是看他肤色白皙,与载允、载志等人大不相同,倒与杨肃观有三分神似,都有些王莽的影子。

    良久良久,那勋毅道:「回杨大人的话,这阿姆河渡是不渡,其实并无分别,照勋毅之见,此战一样必败。」载允怒道:「无知儿!你有何凭据,敢这话?」

    勋毅道:「敢问杨大人,蒙古兴起之前,天下最强的铁骑兵,由哪一国统属?」

    杨肃观是监考官,没想反让人考了,当下微微一笑,便也答道:「据黄金史所载,世间第一精锐骑兵,便是大金国铁骑。」勋毅又道:「那我再请教杨大人,设若将大金国铁骑与花剌子模步兵相比,却是谁强谁弱?」杨肃观道:「自古东强西弱。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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