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了解的《春秋公羊传》(第4/5页)新宋

的态度。这种文化位论,其中开通与进步之处,只有比较不同的文明,才能体会得到。这种强者抛弃种族主义,只以文明与否为取舍的思想,就算是今天的强者也不能做到。可以,夷夏之辩并没有成为诸夏民族的民族主义,但是却成为了诸夏文明的保护者,中国文明能传承至今,略经患难而不灭亡,夷夏之辩是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的。这种思想对今天的民族主义,会不会有一定的启示,是值得深思的。

    “经权”同样的是《公羊》最重要的思想之一。这是《公羊》区别于其他儒学的一面旗帜。经权的意思是指,在遵守最基的公羊原则或者春秋大义的基础上,可以采取从权的实际行动。也就是,《公羊》并不认为需要事事符合经典理论,只要大的原则不违背就成了。这种思想被人讥讽甚多,甚至认为他们不是儒家,而是披着儒家外衣的法家。但是却忽略了一点,就是公羊学者们承认有基原则的存在。经权的表现之一,就是“实与文不与”的春秋笔法。也就是,《春秋》对某些事情,认为它从大义上讲是错误的,从理想乌托邦来讲是错误的,并不认可这样做,但是在某些现实的条件下,这样做起了正面的作用,所以《春秋》在实际上,仍然承认这样做的正面意义,对其表示肯定。这是经权的一个表现。这也是为什么西汉一世的公羊家们,很少有迂夫子出现的原因。这一点同时也与西汉的王霸道杂治暗合。很可能这一点也是公羊学在皇帝“纯用儒政”后逐渐事实上失宠的原因之一。这里要注意,这种经权,和马基雅维里的“只要目的正确,可以不措手段”是不同的。马氏理论是以用目的的正确与否来评断手段的正确与否;而公羊的经权则是用行为结果的正确与否来评断行为身的正确与否,同时把这种行为限制在一定的原则之内。我们应当可以理解到,目的和结果,是两码事。何者更加公正,我们可以自己评判。我人信奉马基雅维里主义,不便妄置评语。我要指出的是,儒家除公羊一派之外,大抵不知变通,后世能够记得《公羊》还有这样的经权的人,只怕很少了。

    “张三世”,这也是公羊口的理论。所谓“三世”,就是指据乱世、升平世、太平世。我们通常的康世就是升平世,大同世就是太平世。这种法,包含了两个含义:一是对现实的不满,寻找一个历史信仰或者构建一个乌托邦为基点,来为批评现实的政治现状提供支持平台;二是认为人类历史的演进是道德的演进。做为这种乌托邦提出的主要依据,就是《春秋公羊》的学者利用了当时人们流传的历史传,我们可以想见当时人们对“神话时代”一定有着美好的传,他们利用了这种传,肯定的那时候存在过太平世,并且人类社会的演进,必然是回到那种美好的太平世——这注意的是,这主要是从道德上的。同时,《公羊》的经权思想,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他们认为太平世的道德才最高道德,可是同时他们也承认自己生活据乱世或是升平世,不能完遵行太平世的道德规则。所以这时候,他们需要有经权。

    “大一统”是《春秋公羊传》形成时代的一个梦想。现在普遍认为是对长时间无秩序的厌恶,是大部分民众的精神诉求。表现在《公羊传》,就是开篇就提出“大一统”。现代人对“大一统”的批判,主要是因为董仲舒天人三策提出独尊儒术时,就是借“大一统”的名义发难的。但是这个问题如果公正一点来,我认为独尊儒术的危害性是被夸大了。且不实际上,至少到宋代为止,中国在技术上仍然处于领跑地位;在政治上,从汉到宋,也绝非一成不变,而是发生不断的改变。在思想上,汉代的各种思想照样活跃,而诸子百家的思想也没有因此而失传。况且在事实上,任何一统一之政府,都需要一官方之指导思想,党政府不去了,就算是今天之民主政府同样有一官方思想,争鸣只发生在此思想的内部派别之上。而两汉在此思想内部的思想辩论,也是客观存在,甚至表现相当激烈的。况且独尊儒术,并没有打击迫害其他的思想派别。坦率的,我觉得这只儒家的一种体面的胜利,主要则是公羊派的胜利(但是公羊派的胜利没有维持多久)。其他的诸子百家,不过是被历史淘汰了。指责儒家不应当胜利?岂非笑话奇谈?!那各种思想到了必须依赖官方才能生存下去的地步,被淘汰也是理所当然的,毫无生命力的东西,何必保留?后人的指责,不过是基于一种天真的浪漫情怀罢了。人们不过是在责怪为何儒家没有发展出民主政治,因此就希望诸子百家的争鸣继续下去,能够产生民主政治的温床,这种幼稚园可爱的想法,实在让我无话可。诸子百家的争鸣既然在统一的情况没有了社会基础,儒家的胜利是迟早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应当为了所谓的民主政治的诞生,让中国把战国时代延续下来?我担心如果那样,只怕民主政治还没有诞生,我们的祖先就部死于战火了。所以我认为,民主政治的未能产生,至少是不能归咎于独尊儒术政策的。我个人的看法,是认为与蒙满二蛮族的扰乱有极大的关系。但是满独势力的存在,让我在开口详谈这个问题之前,需要加倍的谨慎。我不愿意授人以柄。

    “通三统”的思想和大一统是相关的。所谓三统,就是黑统、白统、赤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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