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刚不作绕指柔(一之全)(第4/6页)新宋

多保忠等人

    草草打过招呼,便燃烛阅读战报,直读到二更时分,方才睡下。

    二十日一早起来,随他而来的亲从服侍着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折可适正准

    备瓢眯子里散散步—他独占着葬馆的一座院子—便有葬馆的吏进来通报:和

    洗一大早便来拜会他了。

    折可适与和洗原是故交。熙宁西讨后期,折可适曾与章集往河套经营,直到昊

    安国前来河套,他便回了府州,朝廷正待大用,不料天不遂人意,他竟突然大病一

    场,几乎要了性命。虽然最终勉强逃过此劫,然而曾经被视为“将种”的他,身体

    却再也没有恢复元气,休打仗,便是骑马,也不能耐久。便连此番前来大名赴

    任,也只好乘马车。后来他又在河东路做过一两年地方官,直至几年前,石举荐

    他出任讲武学堂第五任大祭酒。原心灰意冷,竟开始改学诗词歌赋,与士大夫往

    来唱和,逃避命运的折可适,在到了朱仙镇后,终于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气度。也

    是在朱仙镇,他与和家有了许多的来往。和洗之父和斌,参预了仁宗时代的许多重

    大战役,如定川之役、狄青南征等等,功勋著,为将清廉、勇武多智,即使在西

    军中,也素有恩信,熙宁时和斌便为河朔名将,绍圣之时,和氏一门,已是河朔禁

    军中数得着将门。熙宁、绍圣以来风气,这等将门世家,无不是要将子侄送往朱仙

    镇讲武学堂,以谋取一个前程。和家亦不能免俗,他家子侄辈在朱仙镇读书者,多

    达二十余人,对于大祭酒的折可适,自然不免要着意结交。

    如今两人同在宣司,和洗又是地主,前来拜会问候,也是礼数之内的事。只

    是当时之人往来拜会,都要先递名帖、札子,约定日期,折可适与和洗还未亲好到

    熟不拘礼的地步,照平常礼节,和洗着人送份札子过来问候,便算是尽到礼数了

    他人如此突然而来,反倒不同寻常。但他既然来了,无论如何,折可适亦不能将

    之拒之门外,当下连忙让人请了和洗进来,至接客厅相见。

    折可适其时不过四十多岁,而和洗却更加年轻,三十出头,便已官至昭武副

    尉,虽多半是由父荫,但他人,相是颇有令名于军中的。折可适看见他,便好

    象看见十几年前被人称为“将种”的自己,一般的少年得志。只不过,和洗长得高

    大白胖,此时身着锦袍,更是颇息富杰,与半生戎马的折可适大不相同。

    二人简短的寒暄了几句,和洗官位虽已不低,又是世家子弟出身,但他毕竟年

    轻,又常在军中,还不太会绕着弯子话,便快人快语的把话题转到他的来意:

    祭酒当已经知道下官的来意?”

    折可适早知和洗的性子,倒也不以为怪,只是笑着抱了抱拳,道:“还要请

    教?”

    “下官是为了这两日间,子明垂相便要会议决定之事而来。”和洗话直言无

    讳,不过却很难这种直爽有多少是出自真诚,又有多少是出自他世家子弟的那种

    肆无忌惮。

    “如今宣台头一桩大事,便是援不援深州,如何援深州一想来祭酒胸中已有

    成算?”

    折可适一时愕然,“岂敢!在下初来乍到,此等大事,如何敢轻易妄议?”

    和洗望着折可适,声音忽然高了几分,“祭酒又何必过谦?祭酒是西军名

    将,今日宣台幕僚,谁不知道垂相最倚重者,必是祭酒?!莫非祭酒是信我不过

    不愿多言?”

    他这般倚熟卖熟,让折可适一时感觉有些狼狈,忙道:“此话言重了。我与君

    同为参议,谈得上倚重不倚重?不子明垂相胸中自有庙漠,便论宣司漠臣,可适

    亦不过区区一病夫而已。”

    “可不管怎么,垂相却是等着祭酒来北京,方肯决策!”和洗嘿嘿笑了几

    声,“宣台三参谋,唐康时虽亲近精干,却毕竟不熟军务,仁多乃降臣,李押班又

    是内侍—此事是明摆着的,若垂相在等谁,自然便是祭酒了。这与契丹之战

    祭酒便是吾军之军师。”

    他一面着,眼见着折可适有些窘迫了,又哈哈一笑,把话题绕了回去,道:

    “祭酒虽然谦退,但如今是为国家朝廷谋划,义之所在,不可后人。便不论这些虚

    名排位,这等大事,祭酒总不能无想法吧?”

    折可适是豪侠爽直之人,他被石荐为漠臣,心中自然有他的抱负自许,但

    他也毕竟不比当年,人生受过如此巨大的挫折,便不消沉,亦不免更加沉稳,不愿

    如年青时那么张扬,但他又确实不太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局面,这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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