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圣主如天万物春(二之全)(第3/6页)新宋

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是晋惠帝大

    概也知道他该怎么办。

    仁多保忠自然不会知道石的想法,在石看来,这只是“必要之恶”。做任

    何一件事,你都不可能只要它好的一面,不要它坏的一面。他不可能要求这个时代

    的人马上超时代,既然宋朝已经有强大的力量来限制军国主义,让他完不必担

    心这个危险,那么忠君就忠君好了,总比动不动就要担心军队叛乱,上下相忌,外

    战无能要好。事实上,在人类历史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忠君都是一种无可置疑的美

    德。你不能因为自己已经不处于那个历史阶段,便去嘲笑那个阶段的道德,并且以

    为那一文不值。因为,焉知你现在所以为的必须要对之保持忠诚的任何东西,在若

    干年后,不会受到同样的嘲讽与鄙视?虽然五十步相对百步的确是一种进步,但也

    仅仅只是五十步的进步。石只能相信,到了一定的时间,这种忠君的思想,会从

    下到上的崩塌,而这个趋势,将是多少讲武学堂也阻止不了的。而在崩塌之后,还

    依然想着忠君的人—这样的人总是存在的—才应该受到嘲笑,但被嘲笑的,不

    是忠诚,而是愚蠢。

    仁多保忠不可能也没必要了解石的真实想法,他只须知道石做的这件事是

    如何可怕就足够了。

    在熙宁十八年的时候,他还不能如此明确的意识到这一点。但到了绍圣七年

    也许是又过了七年,事情更加清晰,也许是与宋朝的文臣武将们打了足够多的交

    道,总之,仁多保忠已经看得比谁都清楚。相比而言,还有无数的人,却身在局

    中,浑然不觉。7晰

    所以他总能把注压在赢家一边。

    只是,这一次,尽管也是站尤赢家一边,他的确兴致不高。他不知道他能否看

    到棋局的结束,而陪他一起去面对死亡的,竟然是张仙伦这样的无趣之人。

    虽然仁多保忠不是很瞧得上眼,但袁天保与张仙伦倒也不算是无能之辈。从颁

    下命令,到召集部队、民夫,准备妥当,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妥,当晚子时之前

    便已一切齐备。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对岸的辽军一直看在眼里,不过仁多保忠并

    不担心,倘若辽人沿河列阵,那么他们在船上射一阵箭后,他的奏章上就可以

    他接旨后立即北进,但辽人沿河布阵,敌众我寡,无法渡河。他很了解皇帝,皇帝

    读过一些兵法战例,他只要稍加暗示,皇帝会理解他的苦衷,转而去责怪别的部队

    没能替他牵制辽军—倘若存在这样的部队的话。在仁多保忠看来,唐康和李浩就

    是个不错的替罪羊,虽然在另一方面,他心里一点也不希望他们也接到同样的命

    令,渡河北进。但人类都是矛盾的。

    然而,当神射军第一营在十三日的凌晨开始渡河,仁多保忠与袁天保、张仙伦

    们煞费苦心的准备了应对辽军岸头狙击的作战计划,细致到每个都的上岸后布阵先

    后序列,设想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结果却令他们瞳目结舌—他们轻而易举的

    渡过了河,上了岸,布了阵,却连一个辽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实是大出仁多保忠的意料,他心里是希望与辽军早交战好的,这样他退

    回去也方便些,却没想到遇到这样诡异的情况。若他们选择渡河的渡口,辽人没

    有挖陷坑,丢铁袭黎等等,倒并不奇怪,在攻克深州之后,辽军一直就表现得并不

    是很害怕宋军渡河决战,宋军此前侦察过的几个渡口,辽军都没有过多的做针对性

    的准备。可是连一个辽军也没有,就未免太匪夷所思。毕竟,这里离武强城,也不

    过数里之遥。

    此时,仁多保忠心中感觉的不是轻松,而是警惕。

    他下令大军就在河岸埋锅造饭,一面派出侦骑前进刺探军情。待到营吃完早

    饭,几个探马也陆续回来,察报的情况,大体一致:除了东边的武强县城—他们

    是从武强县的上游的一个渡口渡河—以外,再没有发现任何辽军。武强城门紧

    闭,辽军防守严密,但不似有要出城攻击的样子。

    这让仁多保忠与袁天保、张仙伦、吉巡都感到疑惑。

    辽军如何会凭空消失了?

    仁多保忠仿佛都嗅到了空气中潜伏着的危险气息。他才不相信是辽军突然遇到

    意外开拔走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这必定是诱兵之计。萧阿鲁带放弃半渡而

    击,那必定是有些别的打算,或者他想将他诱到离黄河北流更远的地方脚然后围而

    歼之。萧阿鲁带明明知道对岸的宋军有多少人马,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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