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刹那芳华(第4/6页)蛮荒记

僵凝,冰冻如石才对,为何只是略受冰寒,静脉、脏腑竟似毫无异状?

    心中突然一动。抓起龙女手腕,凝神感应,这才发觉她与自己体内的阴寒蛊毒也已荡然无!又惊又喜,拊掌大笑道:“是了!‘天长地久’的蛊毒必在林雪宜体内,她既已死了。子蛊自然也就……”

    但瞥见依然冻如冰人、脸色发青的泊尧,心中又是一沉。倘若真是“蛊母亡、子蛊死”,为何偏偏他毫无半点好转?难道他与自己、龙女、螣儿有什么不同么?

    两人心中怦怦大跳,苦苦思忖。

    雨师妾瞧见他唇边的血丝,正想伸手擦拭,心中忽然一震,失声道:“是了!我的血!”腾蛇咬过自己,拓拔方才也吮吸过她的毒血,唯独泊尧没有!

    又惊又喜,颤声道:“野,定是我的血里藏了什么可以解开这阴寒蛊毒的秘药!”正想咬破指尖,给泊尧喂血,心中又是一凛,摇头道:“不成,我的血里有‘弹指红颜老’。万一不能解开‘天长地久’。反倒更害了他啦。”

    拓拔野闻言如遭电殛,蓦地想起先前林雪宜所的话来。这蛊毒由“阴阳二炁”所花,又用“长相守”的花蜜喂养……“长相守”!又是这“长相守”!他灵光电闪。又想起当年与丁香仙子、洛姬雅一起离开南海穷山的情形来。

    当时两人都中了林雪宜所施的“长相守”奇毒,为何同样没有“南海心莲”与“鸣鸟火羽”化解,丁香仙子寒毒来严重。而曾与龙女输换过鲜血的流沙仙子,却反倒渐转无恙?

    他想是笃定。激动之下,浑身竟微微颤抖起来,蓦地跃起身,一把将龙女抱住,哈哈大笑道:“好姐姐,泊尧有救了!你有救了!我们都有救了!“弹指红颜老”的解药就是“长相守”,“长相守”的解药就是“弹指红颜老”!”

    他得颠三倒四。听在雨师妾耳中却如春雷并奏。她“啊”的一声低吟,俏脸倏然苍白。又蓦地晕红如醉。惊奇、欢喜、震撼、犹疑、悲伤、恐惧……都如潮水似的涌上心头。呼吸窒堵,什么话也不出来。

    他得不错。天下至毒之物。往往惟有另一种至毒才能克制化解。“弹指红颜老”乃世间第一等至热奇毒,在高温之下发作奇快。瞬间便可让人变成鸡皮鹤发;而“长相守”正好与之相反。是太古残存的至寒剧毒,一旦吞服。便会气血僵凝,化如冰石。

    这两种奇毒世所罕有,单中其一。无药可解,偏偏撞在了一起,彼此阴阳相克,抵消中和,反倒成了万古难求的妙事。

    她苦苦候守了六年,想不到竟会因祸得福。以这种方式等来“解药”!当下再不迟疑。咬破手指,将鲜血喂与泊尧吞下。

    拓拔野凌空连翻了几个筋斗,擂胸纵声长啸,激动狂喜,丝毫不在与龙女重逢之下。语无伦次的大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我真忒也愚蠢。当日看见流沙无事。早该想到此节了!林雪宜给丁香仙子施种‘长相守’时,可没想到会有今日!我娘给洛仙子喂服‘不老药’时,可没想到会有今日……”

    雨师妾微微一怔,奇道:“你娘?”指尖微颤,险些将泊尧呛了一口。

    拓拔野“啊”的一声。这才想起还未对她过波母与公孙婴侯之事,满心喜悦顿时消了大半。

    当下跌落到她身边。将流沙仙子如何掳走自己。又如何抛丢在天帝山中,为缚南仙所拾,而后又如何被乌丝兰玛使诈盗走。寄养在平民之家的事由,一五一十的了一遍。

    这些话听在雨师妾的耳中。远比先前他所的大荒种种变故,更为匪夷所思。惊心动魄。饶是她冰雪聪明。也万万未曾想到他竟会是波母与公孙长泰之子,更想不到除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三生之缘外,他与自己之间竟还有着如此微妙的关联。一时间,心潮汹涌,脸烧如火。

    见她低着头,怔怔不语,眼中似有泪水盈眶,拓拔野心下更加酸楚难过,摇头道:“好姐姐,这些话我原也不知当如何告诉你。比起公孙青阳,我倒……我倒宁愿是无父无母、四处流浪的拓拔野……”

    “傻瓜。”雨师妾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们纵然十恶不赦,也是你的骨肉至亲。有这么疼你、爱你的母亲。和一心记挂着你的大哥。不比孤儿强了百倍?即便他们做了许多恶事,也与你没有相干,你又有什么可难过、愧疚的?”

    拓拔野苦笑不语。自从知道身世后,心情便殊为复杂,公孙婴侯虽对家人极好,却阴狠残暴,作恶多端,又是祸害龙女、流沙等人的罪魁元凶。实在提不起友爱之心。若早知他是亲生兄弟,当日即便不忍大义灭亲,也必要如神农一般,将之封镇某处,使他永不为孽。

    相形之下,波母并无大恶,对自己更是铭心挂念,苦苦相寻。奈何天意弄人,母子成仇,好不容易相认,却反成生死永诀。每每想到这些,便不出的悲楚难受,情愿自己并非公孙青阳,而只是一个身世至为普通的流浪少年。

    雨师妾双颊突然一阵晕红。噙着嫣然一笑。低声传音道:“无论如何。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

    两人执手相视,苦甜交掺,一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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