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第八章 命运的心血来潮(1)(第2/2页)落落清欢

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清楚，整个人像是活在云彩里，飘飘忽忽的。

    她只记得有一次她被换了衣服推着往手术室里去，她有些茫然，看向一旁憔悴的贺迟，他低声：≈qut;是胃穿孔……不要怕，睡一觉就过去了。落，振作起来吧！≈qut;

    哦，原来是胃穿孔啊……她这样想着又睡了过去。

    她恍恍惚惚间好像听见贺迟在大喊大叫，她想告诉他：闭嘴，美国佬不喜欢牛津腔的英语。她还听见医生反复一个词：≈qut;抑郁症。≈qut;她当时觉得没有更好笑的事了，她是谁？开朗热情一帆风顺落落大方的乔落啊，她会抑郁？不可能啊！

    最后，贺迟找人去了儿童福利院，他让孩子们写了很多很多鼓励的话。这些先天不足的孩子们用他们歪歪扭扭的字体或写或画表达对他们落落天使的思念和信任，那么真挚。厚厚的一个大信封，沉甸甸的压在乔落心上。

    那是乔落第一次看见贺迟流眼泪，他握着她粗糙的、骨瘦如柴的手，哑声：≈qut;落落，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你甘心么？啊？乔落，你甘心就这么死了吗？！我们需要你！你的母亲需要你！求求你，活下去吧。≈qut;

    她终于哭出来，她流泪一直流到眼睛肿得睁不开，但她开始吃得进东西。

    哪怕后来发生了那些不堪的事情，她仍是永远感激贺迟。那个时候的乔落真的是在崩溃的边缘了，她再怎么自以为坚强或是自我催眠自己挺得住，却也是个从没受过挫折象牙塔里长大的二十出头的女孩。现实逼得她不得不站出来抵挡，她没有退路，她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乔落你可以。可事实上她根没有能力承受和消化这一连串的变故。如果当初没有贺迟给她这样一个角落尽情宣泄，她恐怕真的就此疯了。

    刚能下地，她就去看母亲。贺迟陪她一起，编了一个学校旅游的谎言。

    很拙劣，但母亲却释然微笑地抚着乔落的脸：≈qut;对不起落落，是妈妈拖累了你，妈妈真是恨不得死了得了。≈qut;

    她急切慌乱地攥住母亲的手：≈qut;妈，妈你千万不要这么！妈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就跟你一起走！≈qut;

    妈，现在只有我们了啊。乔落把脸埋进母亲的手里：≈qut;妈妈你千万千万安心把身体养好，医生你的手术很成功，等观察期结束我们就能回家了！然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qut;

    她恢复了一些体力就回到酒吧工作，贺迟找到她气得发疯：≈qut;乔落你怎么这么……这么……≈qut;他找不到词汇，或者他找得到，但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