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_三、以善报恶(第3/4页)巴黎圣母院

止歌唱。格兰古瓦连忙捂住耳朵。

    “啊!”他叫道,“该死的破锯子,它来锯琴了。”

    这时,其他观众也和他一样不满了,一些人喊道:“赎罪婆见鬼去!”要不是观众的注意力转到了丑八怪王游行队伍身上,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杀风景的老恶婆就要为这场挑衅付出代价了。丑八怪王游行队伍走遍大街小巷后,高擎火把,大声喧哗着,终于来到了河滩广场上。

    读者是看见这支队伍从司法宫出发的。一路过来,队伍不断壮大,巴黎的无赖、小偷、流浪汉,凡是闲着没事的都加入进来,因此,到达河滩广场时,已经是一支浩浩荡荡、颇为壮观的队伍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埃及人。埃及公爵骑马打头,伯爵们步行护卫,给他牵缰扶鞍。后面是杂乱无章的埃及平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小孩子们骑在父母的肩上大叫大嚷。所有这些人,不管是公爵、伯爵还是平民百姓,全都穿着五颜六色的破衣衫。接下来是“乞丐王国”,法国形形色色的小偷、乞丐,按尊卑排列,最卑微的走在最前面。就这样,乞丐们四人一排向前缓缓行走,每个人都带着他们在这个奇特社会中的特殊等级标记。他们大多身有残疾,有的瘸腿,有的断臂。走在最前面的是失业工人,然后是朝圣过的,疯狗咬过的,癫痫病的,头上长癣的,身上长疮的,头上包破布装病的,背酒瓶行乞的,拄拐杖的,掏口袋的,被火烧伤的,破了产的,残废军人,没爹没妈的,当帮凶的,麻风病的,等等,名目繁多,不胜枚举。帮凶乞丐和麻风病乞丐之间,隐约可辨乞丐王大科埃斯,他蹲在两条狗拉套的小车上。乞丐王国后面是加利莱帝国。加利莱帝国皇帝纪尧姆·鲁索身穿酒迹斑斑的大红袍,前呼后拥,威风凛凛,走在队伍中间。一群江湖艺人跳着出征舞为他鸣锣开道,周围是他的权杖手、侍从和审计院的书记们。走在最后的是身穿黑袍的司法宫小书记们,带着饰有纸花的五月树,奏着疯狂的音乐,燃着黄色的大蜡烛。在这帮人的正中央,丑友会会员们肩抬一顶轿子,轿上插满了蜡烛,即使在瘟疫流行期间,在圣热内维埃芙遗骸盒上也没见过这样多的蜡烛。新当选的丑八怪之王,也就是圣母院的敲钟人驼背卡西莫多,端坐在轿上,他手执权杖,身披道袍,头顶皇冠,显得容光焕发,喜气洋洋。

    在这滑稽可笑的游行队伍中,每个部分都有自己独特的音乐。埃及人不成其调地敲击着非洲木琴和手鼓。不谙音乐的乞丐王国的臣民们还停留在十二世纪,他们的乐器是七弦琴、号角和哥特手琴。加利莱帝国也不比他们先进多少,他们的音乐中勉强可以辨出最原始的乐器三弦琴,而且只能奏出“来—拉—米”。然而,在丑八怪王周围,却展示着那个时代的全部音乐财富:最高音三弦琴,次高音三弦琴,高音三弦琴,外加笛子和铜管,这些乐器合奏出雄壮的不和谐音。唉!读者一定记得,这正是格兰古瓦的乐队。

    从司法宫出发时,卡西莫多的脸上还笼罩着忧郁和丑恶,可一路来到河滩广场,他的脸上却充满了自豪和幸福,真是容光焕发,难以尽言。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尊自爱的快乐。他从来都因出身低贱而受尽侮辱和歧视,因长相丑陋而遭人厌恶和仇视。因此,现在他像真正的教皇一样尽情品味着群众的欢呼,尽管他耳聋听不见,尽管他和这群人平时互相憎恨。他的人民纵然是一群丑八怪、瘸子、扒手和乞丐,那又有什么关系!最要紧的,他们是人民,而他是国王。尽管群众的喝彩带有嘲讽的意味,对他的尊敬显得滑稽可笑,但他信以为真。不过也要承认,群众对他也确实有点畏惧,因为驼背身强力壮,瘸子行动敏捷,聋子凶恶异常,这三种优点使人们不敢过分拿他当笑料。

    再说,新丑八怪王此刻不见得清楚自己的感受,也不会清楚别人对他的感受。寓居在这残疾躯体里的智力也一定是残缺和封闭的。因此,他当时的感觉对他自己来说绝对是模模糊糊的。他只是感到高兴,感到骄傲。他那阴沉而不幸的面孔散发着光辉。

    因此,当卡西莫多似醉非醉、扬扬得意地经过柱子房时,一个男人冲出人群愤怒地从他手中一把夺过象征丑八怪王位的木制金色权杖,大家又是惊讶,又是恐惧。

    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就是刚才那个混在人群中用威胁和仇恨的嘶叫,把吉卜赛姑娘吓得魂不附体的秃脑袋。他穿着教士的服装。格兰古瓦一直没有发现他。当他冲出人群时,格兰古瓦一下就认出他是谁了。“咦!”他惊叫道,“他不就是教我赫尔墨斯的老师堂·克洛德·弗罗洛副主教吗?他干吗要和这个独眼龙过不去呢?不怕被吃掉吗?”

    果然听到一声恐怖的喊叫。可怕的卡西莫多跳下轿子,妇女们都扭过脑袋,不忍心看见副主教被他撕成碎片。

    他一步蹿到副主教跟前,看着他,扑地双膝跪倒在地上。

    神甫扯掉他的王冠,折断他的权杖,撕碎他那件闪光的王袍。

    卡西莫多仍然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双手合掌。

    接着,他们用手势和暗号进行了一场奇特的谈话,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神甫站着,满脸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