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_七、新婚之夜(第2/4页)巴黎圣母院

做伴,尤其在饥肠辘辘的时候,这好比在一场艳遇的序幕和结局之间加了一段美妙插曲。

    埃及姑娘没有吭声。她倨傲地撅撅嘴,小鸟似的扬起头,突然哈哈大笑,那把小巧玲珑的匕首忽地消失了,像出现时一样迅速,格兰古瓦都没能看见蜜蜂把它的刺藏在哪里。

    不一会儿,桌上摆起了一块黑面包、一片猪油、几只皱巴巴的苹果,还有一罐啤酒。格兰古瓦狼吞虎咽,大嚼大咽。听见他把铁叉和瓷盆碰得叮当响,会以为他的情欲已全部化做食欲了呢。

    姑娘坐在他对面,默默地注视着他吃饭,可是看得出来,她心不在焉,在想别的事,脸儿不时地漾出笑容,手儿轻轻抚摸小山羊聪慧的脑袋。山羊懒洋洋地伏在她膝盖上。

    黄昏的烛光照耀着这幅一个狼吞虎咽、另一个沉湎梦幻的场面。

    然而,待饥肠的辘辘声平息下来,格兰古瓦发现只剩下一只苹果了,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您不吃吗?爱斯梅拉达小姐。”

    她摇摇头,沉思的目光移到小屋的拱顶上。

    “她在想什么鬼心事?”格兰古瓦想道,也把视线拉到拱顶上,“刻在拱顶石上的那个龇牙咧嘴的侏儒绝不可能让她这样出神。见鬼!我难道还比不上它?”

    他提高嗓门说:“小姐!”

    她好像没有听见。

    他用更大的声音说:“爱斯梅拉达小姐!”

    仍然是白费力气。姑娘的心不在这里,格兰古瓦的声音没有能力把它召唤回来。幸亏山羊干预了。它轻轻地扯扯女主人的衣袖,埃及姑娘仿佛突然从梦中凉醒,问道:“加利,你要什么?”

    “它饿了。”格兰古瓦说道,他为能搭上话而喜形于色。

    爱斯梅拉达开始喂加利,她把面包掰碎,放在手心。加利优雅地吃起来。

    格兰古瓦怕她又陷入沉思,便抓紧时间着提出一个微妙的问题。

    “那么,您不要我做您的丈夫?”

    姑娘睁大眼睛凝视他:“不要。”

    “情人呢?”格兰古瓦又问。

    她撅了撅嘴,答道:“也不要。”

    “朋友呢?”格兰古瓦继续问。

    她又一次凝视他,想了想,说:“也许。”

    这个“也许”,哲学家们向来是看得极其珍贵的,因此,格兰古瓦胆子更大了。

    “您知道什么是友谊吗?”他问。

    “知道,”埃及姑娘回答,“就是兄弟和姐妹,两个心灵相碰,但不合而为一,就像手的两个指头。”

    “那么爱情呢?”格兰古瓦又问。

    “啊!爱情!”她声音颤抖,目光炯炯,“那是两个人合而为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融合成一个天使,是天堂。”

    街头舞女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美丽,格兰古瓦深受震动。他觉得,她那种美貌同她话中洋溢着的东方式的狂热激情相得益彰。她那玫瑰般纯洁的嘴唇微微笑着,单纯而宁静的额头常常因为心有所思而变得朦朦胧胧,就像镜子呵上热气后变得模糊不清,长长的黑睫毛低垂着,眼睛里射出难以形容的光芒,使她容貌动人。这正是拉斐尔后来在画圣母像时,在处女、母亲和神灵三者的神秘交会点上获得的理想形象。

    格兰古瓦穷追不舍。

    “什么样的人才能使您动心呢?”

    “必须是一个男子汉。”

    “那我呢?”他问,“我是什么?”

    “男子汉头上要戴铁盔,手中要拿利剑,靴跟要有金光闪闪的马刺。”

    “行,”格兰古瓦说,“没有马,就不算男人……您爱上谁了吧?”

    “您是指爱情?”

    “爱情。”

    她沉思片刻,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说:“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能是今晚呢?”诗人动情地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严肃地看了他一眼。

    “我只能爱一个能保护我的人。”

    格兰古瓦脸刷地红了,他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了。这显然是在暗示两小时以前的危急关头他没有给她帮助。今晚,奇遇接踵而来,把这事冲淡了,现在他才想起来。他拍拍额头说:“对了,小姐,我本该从这件事开始谈的。请原谅我一时疏忽大意。您是怎样逃脱卡西莫多的魔掌的?”

    这个问题使吉卜赛姑娘不寒而栗。

    “啊!可怕的驼背!”她用手捂住脸,浑身哆嗦,好像冷得不行。

    “的确可怕,”格兰古瓦继续追问,“可是,您是怎样逃脱的?”

    爱斯梅拉达笑了笑,叹口气,缄默不语。

    “您知道他为什么跟踪您吗?”格兰古瓦拐了个弯问道。

    “不知道,”姑娘说,继而她又激烈地问道,“您不也跟踪我吗?那您为什么要跟踪我?”

    “说真的,”格兰古瓦回答,“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格兰古瓦用小刀在桌上划来划去。姑娘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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