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_二、鸟瞰巴黎(第1/9页)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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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们对巴黎圣母院作了一番修复,试图让读者看到这座奇妙教堂的原貌。我们把它在十五世纪仍然存在、现在已消失殆尽的美妙之处的大部分作了扼要的介绍。但是,我们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从圣母院钟楼顶端可以鸟瞰当时巴黎的全景。

    钟楼的厚墙上有一道很陡的螺旋梯,沿着黑洞洞的楼梯摸索而上,走了很久,终于来到居高临下充满阳光和空气的一个平台上(共有两个平台),这时,一幅美丽的图景尽收眼底。这真是一种独特的景致!读者如果有幸见过一座完整而清一色的哥特式城市,就不难想象了。这样的城市如今还有一些:巴伐利亚的纽伦堡,西班牙的维多利亚;甚至还有一些小城市,像布列塔尼的维特雷、普鲁士的北豪森,假如它们被完整地保存下来的话。

    三百五十年以前的巴黎,十五世纪的巴黎,就已经是一座大城市了。我们巴黎人一般都误认为,巴黎的地盘在十五世纪以后才有很大的扩展。其实,路易十一以来,巴黎也就扩大了三分之一多一点。而且,应该说,面积上的收获无法抵偿美学上的损失。

    众所周知,巴黎诞生在形似摇篮的古老小岛上,现在称做老城区。小岛的河滩就是它最早的城墙,塞纳河就是它最初的护城河。连续几个世纪,巴黎一直囿于小岛,南北各有一座桥,每座桥上都有一个桥头堡,既是门户,又是堡垒。右岸的叫大堡,左岸的叫小堡。后来,也就是第一王朝统治时期,由于小岛过于狭窄和拥挤,巴黎便跨过塞纳河向两岸进军。于是,在大堡和小堡以外,第一座城墙和城楼开始侵入塞纳河两岸的田野。那道古城墙在上个世纪还有一些遗迹,如今只剩下回忆和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几处地名了,如博代门,或叫博多耶门,也叫巴戈达门。城市从中心不断向外扩张,房屋越造越多,这股洪流漫出城墙,渐渐侵蚀、损毁和吞没了城墙。菲利普-奥古斯特为了阻挡这股洪流,修建了一道新堤坝。那是一圈高大结实的城楼,把巴黎囚在里头。以后的一个多世纪内,在这个盆地里,房屋越来越多,鳞次栉比,好像水库里的水那样往上涨。房屋开始增加高度,盖了一层又一层,你高我更高,就像压缩液体向上喷发,谁都想使自己的脑袋高过邻居,以便能多得到一些空气。街道显得越来越凹陷,越来越狭窄。所有的空地都造了房屋,最后一块空地也被挤满了。于是房屋越过菲利普-奥古斯特城墙,就像越狱的囚犯欢快地杂乱无章地撒到平原上。它们在那里安营扎寨,开辟花园,过着悠然安逸的日子。从一三六七年起,城市向郊区扩展得更加厉害,有必要造一座新城墙,尤其在塞纳河右岸。于是查理五世造了一座新城墙。但是,像巴黎这样的城市是不会停止发展的,也只有这样的城市才会成为首都。它们好比是谷地,汇集着一个国家的地理、政治、道德和智慧,汇集着一个民族的全部习俗,也可以说这里是文明之井,或者说是地下水道,商业、工业、智慧、居民,一切与一个民族的活力、生命和心灵有关的东西,都在这里过滤、沉积,一点一滴,世世代代,绵延不绝。于是,查理五世建造的城墙遭到了菲利普-奥古斯特城墙同样的下场。十五世纪末,城市又开始超越围墙,向外扩展,郊区也就跑到了更远的地方。到了十六世纪,查理五世城墙好像越来越往后缩,越来越陷进古老的城市中,因为一座新城正在城外兴起。因此,简单地说,早在十五世纪,巴黎就已经摧毁了三座城墙。这些城墙都环绕着同一个中心,可以说,早在叛教者朱利安时代,在大堡和小堡身上就已经萌芽了。这座强大的城市先后撑破了四道城墙,就像孩子逐渐长大,撑破了往年的旧衣裳。在路易十一时代,可以看到一个个倾塌的旧城楼高耸在房屋的汪洋大海中,恰似洪水中冒出的一个个山巅,像是旧巴黎被新巴黎淹没后残留下来的群岛。

    此后,我们不幸地看到巴黎又有一些变化,不过,也就跨越了一道城墙。那是路易十五建造的。这座污秽猥琐的城墙同建造这座城墙的国王十分相称,也值得诗人这样歌唱:

    巴黎高墙环绕,人民怨声载道。

    在十五世纪,巴黎依然分为三个截然不同各自独立的城区:老城、大学城和新城。这三个城区都有各自的面貌、专长、习俗、特权和历史。老城在小岛上,最老也最小,是另外两个城区的母亲,夹在她们中间,打个比方说,就好似一个小老太婆夹在两个身材高大的美丽姑娘中间。大学城位于塞纳河左岸,从图尔内尔城楼延伸到内斯尔城楼,前者在今日的酒市,后者在现在的造币厂。大学城的围墙深深嵌入朱利安当年建造公共浴池的那片乡野。圣热内维埃芙山被围在城墙里面。这座高低起伏的城墙的最高点是教皇门,大体上是现在先贤祠所在的地方。新城在塞纳河右岸,是巴黎三个城区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它的堤岸断断续续,有几个地方仍是河滩,沿着塞纳河而下,从比利塔楼延伸到树林塔楼,就是说,从今日的丰谷仓延伸到杜伊勒里宫。这四个塔楼中,图尔内尔和内斯尔在左岸,比利和树林在右岸,正是塞纳河切断首都城墙的地方统称为“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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