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_一、善女(第1/2页)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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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善女
本故事发生前十六年,一个风和日丽的卡西莫多日。做过早弥撒,有人在圣母院前庭左侧的那张木床上放了一个小生命。木床对面是圣克里斯多夫的巨大塑像。一四一三年以来,安托万·德·埃萨尔骑士老爷的石像一直跪在圣像前,仰望圣克里斯多夫,直到有人无所顾忌地把圣像和信徒像一起捣毁。按照惯例,弃婴就陈放在这张床上,乞求公众慈悲收养。谁想要孩子,可以到这里来抱回去。木床前面放着一个铜盆,让公众施舍。
公元一四六七年卡西莫多日那天上午躺在这张木床上的小生命,好像格外引人注意,周围站满了人,大部分是妇女,而且几乎都上了年纪。
第一排的四个妇女把腰弯得最低,从她们带风帽的灰色僧衣可以猜到她们属于某个修女团体。我认为,历史应该把这四位审慎而可敬的善女的名字留给后代。她们是阿涅斯·埃尔默、让娜·德塔尔默、昂里埃特·戈蒂埃、戈歇尔·维奥莱特,四个人都是寡妇,埃蒂安纳-奥德里小教堂的善女。今天,她们向师傅请了假,遵循皮埃尔·达伊教规,从小教堂到圣母院来听布道的。
不过,如果说这四个善女来听布道是遵循皮埃尔·达伊教规的话,那么,可以肯定,她们却尽情违背了米歇尔·德·布拉舍和德·皮兹红衣主教极不仁道地规定的不许随便说话的章程。
“这是什么,老姐?”阿涅斯问戈歇尔,一面打量木床上的弃婴。那弃婴看见许多陌生的面孔,吓得大哭大叫,拼命扭动身子。
“要是现在都像这样生孩子,”让娜说,“我们会变成什么?”
“孩子的事我不在行,”阿涅斯又说,“不过,看一下这个孩子也是有罪的。”
“这不是个孩子,阿涅斯。”
“这是只发育不全的猴子。”戈歇尔提醒说。
“这是个奇迹。”昂里埃特·戈蒂埃接口说。
“这是拉塔尔星期日以来的第三个奇迹了,”阿涅斯指出,“不到一个星期前,我们看见奥贝维里埃圣母院的圣母显灵,惩罚了一个讥讽朝圣者的人,这是本月的第二次奇迹。”
“这个所谓的弃婴是亵渎神灵的怪物。”让娜说。
“他的哭声会把唱经人的耳朵震聋,”戈歇尔又说,“别号啦,小哭鬼!”
“真想不到,是兰斯先生把这个怪物送给巴黎先生的哪!”戈歇尔合掌说道。
“我想,”阿涅斯·埃尔默说,“这是一头畜生,是动物,是犹太人跟母猪生的,反正不是基督的孩子。应该把他扔进河里,要么把他烧死。”
“真希望没有人领养他。”戈蒂埃说。
“啊!我的上帝!”阿涅斯叫道,“在沿河小巷尽头紧挨主教府的育婴堂里喂养孩子的奶妈可就可怜了,要是人们把这个小妖怪送给她们喂奶的话!换了我,宁愿喂一个吸血鬼。”
“可怜的埃尔默!她太无知了!”让娜说,“老姐,您没看见,这个小怪物至少有四岁了,他对您的*不会感兴趣的,宁愿啃烤肉叉子。”
这个“小怪物”(我们也难免要这样称呼)的确不是初生儿。这是一团瘦骨嶙峋的小东西,他不停地扭动着,被装在一只布口袋里,脑袋露在外面,口袋上印着当时的巴黎主教纪尧姆·夏蒂埃的姓名缩写字母组成的图案。那脑袋非常丑陋,只看见乱蓬蓬的棕色头发、一只眼睛、一张嘴巴和几颗牙齿。那只眼睛在哭,那张嘴巴在号,那几颗牙齿看上去只想咬人。身子整个儿在布袋里扭动挣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更新,个个惊讶不已。
一位有钱的妇女——阿洛伊丝·德·贡德洛里埃夫人,帽子的金角上拖着一条长纱巾,手里牵着一个六岁左右的漂亮小女孩——路过时也停下来,站在木床前看了看这个可怜的小生灵。而她可爱的女儿百合花·德·贡德洛里埃穿着丝绸和天鹅绒衣服,用漂亮的小手指着常年挂在木床上的牌子,拼读着“捡来的孩子”。
贵妇厌恶地别转脑袋,说:“我还以为这里只放孩子呢。”
她转身就走了,顺手往铜盆里扔了一枚银币,砸得盆子里的银币叮当响,埃蒂安纳-奥德里小教堂的四位可怜的善女惊得睁圆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国王的大法官——庄重而博学的罗贝尔·米斯特里科勒经过这里。他一只胳膊挟着一本巨大的祈祷书,另一只胳膊挽着他的妻子吉耶梅特·梅莱斯小姐,这样,他左右各有一个调节器,一个是宗教的,另一个是世俗的。
“捡来的孩子!”他仔细看了看床上的东西,说,“显然是在冥河边上捡到的!”
“他只有一只眼,”吉耶梅特说,“另一只长了个瘤子。”
“那不是瘤子,”罗贝尔·米斯特里科勒大人说,“是一个卵,里面藏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魔鬼,而这个魔鬼又有一个卵,卵里又藏着一个魔鬼……”
“您怎么会知道?”法官夫人吉耶梅特问道。
“有人告诉我的。”大法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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