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_四、’ΑΝáΓΚΗ(第1/5页)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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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一个三月里,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我想是二十九日星期六吧,那天是圣厄斯塔什纪念日,我们的年轻朋友,大学生,磨坊的约翰·弗罗洛起床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裤兜里的钱包空空如也,听不到一个钱币的响声。“可怜的钱包!”他从裤腰的口袋里掏出钱包说道,“怎么搞的!一个子儿也没有了!骰子、啤酒和爱神把你残酷地掏光啦!瞧你干瘪瘪、皱巴巴的样子,就像泼妇的胸脯似的!西塞罗阁下和塞内加阁下,我看见你们那些发硬的书籍撒得满地板都是,可我要问你们,我甚至比铸币总督和换钱桥上的犹太人更清楚一枚王冠埃居等于多少巴黎币,一枚新月埃居等于多少图尔币,可这有什么用?我现在身上连去压一次双六的子儿都没有!啊!西塞罗总督!这样的灾难,可不是凭一些‘怎样但是的确是事实’之类的迂回说法可以摆脱得了的呀!”
他愁眉苦脸地穿着衣服。他在扣鞋带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但被他赶跑了。可那念头又回来了。他思想斗争很激烈,以至把背心都穿反了。最后,他把帽子往地上一扔,喊道:“算了!管他呢。我这就去找我哥哥。可能会挨一顿训斥,但也可能得到一个埃居。”
于是,他急忙穿上金线锦缎皮里宽袖大衣,拾起帽子,孤注一掷地走出了屋子。他沿着竖琴街朝旧城的方向走去。经过小号角街时,阵阵香味扑鼻而来,那些奇妙的烤肉叉不停地转动。他含情脉脉地看了看那家大烤肉店,就是这家烤肉店曾使方济各会修士卡拉塔吉罗纳发出过哀婉的感叹:“这些烤肉店真是非同寻常!”可是,约翰没有钱吃饭,只好长叹一声。他进入小堡的门洞。那是排列成巨大双梅花形的一组大塔楼,守护着旧城的入口。
经过佩里内·勒克莱克的石像时,他甚至都顾不上按照习俗朝它扔一块石子。把查理六世的巴黎拱手出卖给英国人的就是这个人。为此罪行,他的人头石像在竖琴街和比西街的交角处受刑已达三个世纪了,就像被钉在永恒的耻辱柱上,他的脸被石头砸得伤痕累累,被污泥涂得肮里肮脏。
穿过小桥,走过新圣热内维埃芙街,磨坊的约翰来到了圣母院门前。这时,他又踌躇起来,围绕灰衣先生的塑像徘徊了一阵,惴惴不安地念叨:“挨一顿训是肯定的,能不能拿到埃居却很难说!”
一个仆役从教堂内院出来,约翰拦住便问:“若扎的副主教先生在哪里?”
“我想他在钟楼那间密室吧,”仆役回答,“不过,我劝你别去打搅他,除非你是教皇或国王先生派来的。”
约翰拍起手来:“喔唷!真是千载难逢!我可以去看看那间遐迩闻名的施妖术的密室了。”
这个想法使他下了决心。他毫不犹豫地跨进黑洞洞的小门,开始攀登通向钟楼高层的圣吉尔螺旋梯。“我倒要去看看!”他边上楼边思忖,“以圣母的乌鸦发誓!我那位老哥遮掩的那间密室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稀奇东西!听说他在里面烹调地狱的菜肴,生起大火烧点金石。见鬼!我才不管什么点金石呢,就像一块石头与我无关一样!我宁愿在他的炉子上看到一盘复活节的猪油炒鸡蛋,即使是世界上最大的点金石,也没有一盘炒鸡蛋令我感兴趣!”
爬到柱廊那一层,他稍微喘了喘气,对那爬不完的楼梯骂了不计其数的“见鬼”,然后,继续向上爬,通过一个小门,进入现今谢绝参观的北钟楼。刚过钟楼不久,他就看见一个用做加固的小平台,穹隆下有个低矮的尖拱小门,对面楼梯拐弯的墙壁上有一个枪眼。透过枪眼,他看到那门上面有一把大锁,外加结实的铁护板。今天谁要是好奇,想参观这个小门,会看到黑糊糊的墙壁上,刻着几个白莹莹的字:
我爱科拉丽,一八二九年。雨仁签名。
“签名”二字原文里就有。
“嘿!”大学生说,“一定是这里。”
钥匙就在锁上。门虚掩着。他轻轻地把门推开一点儿,探头朝里面张望。
读者一定翻阅过赏心悦目的伦勃朗画集,他是绘画界的莎士比亚。在他众多奇妙的版画中,有一幅腐蚀铜版画尤其杰出,据说画的是浮士德博士,谁见了都会发出赞叹。画面上是一间阴暗的小屋。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可怕的物品:死人头、地球仪、蒸馏瓶、罗盘、写有象形文字的羊皮书。博士站在桌子前,身穿一件肥大的宽袖长外套,头戴一顶压到眉毛的皮帽子。只看到他半个身子正从那张大安乐椅上站起来,痉挛的双手按在桌子上,诧异而又恐惧地凝视着一轮大光圈,这光圈由神奇的字母组成,犹如一轮太阳的光谱,在对面的墙上闪闪发光,照亮了黑洞洞的房间。这个充满魔力的太阳看上去在颤抖,用它神秘的光芒照耀着灰暗的小屋,多么恐怖,又多么壮丽。
当约翰冒险地从门缝中探进脑袋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和浮士德那间小屋颇有些相似。这也是一间阴森森、黑糊糊的陋室,也有一张大安乐椅和一张大桌子,还有罗盘和蒸馏器,天花板上挂着动物的骨骼,地板上滚着一个地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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