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_四、’ΑΝáΓΚΗ(第2/5页)巴黎圣母院
几个马头和短颈大口瓶子混杂在一起,金色树叶在瓶子里闪动,印着图形和文字的五颜六色的犊皮纸书上陈放着死人的头骨,几本巨卷手稿都摊开着,互相堆叠在一起,全然不顾易断裂的羊皮纸边角会不会破损开裂。总之,那是些形形色色的科学垃圾,在这堆破烂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是,没有亮闪闪的字母构成的光圈,也没有心醉神迷的博士像兀鹰凝视太阳那样凝视这闪闪发光的幻景。不过,小屋里不是没有人。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头俯在桌子上。他背朝着约翰,因此约翰只能看见他的肩膀和后脑勺。但从那光秃秃的头顶不难认出他是谁:大自然赋予他永恒的圆秃顶,似乎想以一个外部特征表明这位副主教天生就是块当教士的料。
因此,约翰认出这是他的哥哥。他刚才推门的声音很轻,堂·克洛德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弟弟来了。好奇的大学生便趁机从容不迫地把密室仔细地观察一番。椅子左边,窗洞下方,有一个大炉子,他开始时没有注意到。阳光从窗洞里射进来,通过一个圆圆的蜘蛛网照亮屋子。那蜘蛛网就像一个精美的圆花窗,趣味盎然地镶嵌在窗洞的尖拱上,那位昆虫建筑家安安静静地呆在网中央,如果把这花边状的网比做车轮,那蜘蛛就像是轮毂。炉子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有粗陶细颈瓶、玻璃蒸馏瓶、黑色长颈瓶。约翰发现炉子上没有锅子,叹了口气。“这套炊具倒是挺新鲜的!”他想道。
而且,炉子里没有火,看上去已有好久没生火了。在一堆炼金器具中间,约翰发现有一个玻璃面罩,想必是副主教在做什么危险实验时用来保护面孔的,现在被扔在一个角落里,满是灰尘,像被遗忘了似的。旁边有一只风箱,也尽是灰尘,盖板上有铜刻的铭文:
鼓风吧,希望吧。
墙上还有其他许多铭文,这是炼金术士们的习惯;有用墨水写的,也有用金属尖端刻的。有哥特字母、希伯来字母、希腊字母、罗马字母,杂乱无章,重重叠叠,新字迹掩盖了旧字迹,就像荆棘的丛枝或混战中的长矛梭镖互相扭结,彼此交错。这的确是一切哲学、一切梦幻、一切人类智慧的大混战。你间或会发现一条铭文比其他的更明亮,就像在长矛丛中闪烁的一面旗帜。正如中世纪人所擅长的那样,这些大多是拉丁语或希腊语的格言:从哪里?从那里——人对于人是野兽。——星辰,营地,名字,神明。——伟大的书,巨大的祸——敢于求知。——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鼓风。等等。有时候只是一个词,没有明显的意思,如Ανανχoφχν?α,可能痛苦地隐射修道院的生活;有时是用规范的六音步诗句写成的圣职训规,如“天上的君主称天主,地上的君主称国王”。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希伯来语铭文,像天书一样难懂,约翰连希腊语都几乎不会,对希伯来语当然就一窍不通了。在这些铭文中,还夹杂着许多星号、人或动物的图像和三角符号,使这些涂满字迹的墙壁看起来像是被猴子用蘸满墨水的笔胡乱涂过的纸张。
此外,整个密室是一派破败和无人照管的景象。炼金器具随处乱放,积满了灰尘,这使人想到屋主人可能已经好久不思工作,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情。
这时,屋主人正在读一本有着古怪插图的手抄作品,似乎被一个念头所纠缠,不能静下心来思索。这至少是约翰的判断。他听见他的哥哥像个耽于梦想的人在断断续续的沉思中大声地说出心中所想的事:
“是的,马努说过,琐罗亚斯德教导过,太阳生于火,月亮生于太阳。火是宇宙的灵魂。火的基本原子通过无尽的川流不停地向世界倾注、扩散。这些川流在空中相遇而生光,在地上交叉而生金——光和金是一回事,都是由火凝结而成的。——它们之间的差别是同一种物质的可见和可触、流体和固体的差别,是蒸汽和冰的差别,仅此而已。——这根本不是梦幻。——这是大自然的普遍规律。——可是,怎样用科学把这个普遍规律的秘密探寻出来呢?什么?照在我手上的光是金!这些按照某一规律扩散的原子,按照另一条规律就可以凝结成金!——怎么做呢?——有些人想把一道阳光埋藏起来。——阿维罗埃斯——对,是阿维罗埃斯——阿维罗埃斯把一道阳光埋在科尔杜大清真寺古兰经圣殿左边的第一根柱子下面了,可是,要等八千年才能打开地穴,弄清楚实验是不是成功。”
“见鬼!”约翰思忖道,“要等那么久才能有一个金埃居!”
“……还有人认为,用天狼星的光做实验可能效果更好,”副主教遐思道,“可是,要得到这纯洁的光谈何容易,因为其他星星同时存在,星光会产生干扰。弗拉梅尔认为,用地上的火做起来比较简单。——弗拉梅尔!真是个不平凡的名字!弗拉梅尔就是mma呀!——对,用火就行了。——钻石存在于煤中,金存在于火中。——可是,怎样从火提炼出金呢?——马吉斯特里说,有些女人的名字具有美妙而神秘的魔力,实验时只要念诵她们的名字——我们来读一读马努说的话:‘哪里女人受尊敬,神祇就高兴;哪里女人受轻视,祈祷上帝也无用。——女人的嘴永远是纯洁的,就像一股清泉、一道阳光。——女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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