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卷_六、三个人,三颗心(第2/6页)巴黎圣母院
之言,却化做了柔情似水的喁喁私语。
姑娘坐在窗边,仍在绣那幅海神的水帘洞。队长靠在她的椅背上,而她则低声嗔怪。
“两个月不照面,您都在干什么呀,坏东西?”
这个问题使弗比斯感到有点尴尬,只好避而不答:“我发誓,您美极了,大主教见了都会想入非非。”
她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先生。先别谈我美不美,回答我的问题。没错,可是个大美人!”
“好吧!亲爱的表妹,我被召回去驻防了。”
“请问在哪里呀?为什么不来同我告别?”
“在布里的尾巴村。”
弗比斯暗自庆幸第一个问题帮他回避了第二个问题。
“那里很近呀,先生。您怎么一次也没来看我?”
这下弗比斯慌了手脚,说:“因为……公务……再说,可爱的表妹,我病了呀。”
“病了!”她吓了一跳,忙问。
“是的……受伤了。”
“受伤!”
可怜的姑娘惊惶不安了。
“嗨!别害怕,”弗比斯漫不经心地说,“这没什么。跟人吵了一架,挨了一剑。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跟我没什么关系!”百合花抬起泪汪汪的美丽眼睛,嚷道,“啊!您心里总不会这样想吧。这一剑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一切。”
“好吧!亲爱的,我跟马埃·弗迪发生了口角,您知道吗?他是圣日耳曼-昂-莱的副官;双方动了手,每个人的皮肤上都拉了条口子。就这些。”
队长信口胡编。他清楚地知道,决斗可以提高一个男人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果然,百合花非常激动地看着他,流露出害怕、高兴和赞赏的复杂感情。可是,她还没有完全放心。
“但愿您完全好了,我的弗比斯!”她说,“我不认识您的马埃·弗迪,不过,我知道他是个坏蛋。那么,你们怎么吵起来的?”
弗比斯原本不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这下真不知道该怎样自圆其说了。
“哈,我怎么知道?……为了一件小事,一匹马,一句话!——美丽的表妹,”为了换个话题,他突然叫了起来,“广场上闹哄哄的干什么呀?”
他走近窗口:“唷!我的上帝,表妹您看,广场上的人真多!”
“我不知道,”百合花回答,“好像是有一个女巫今天上午要在教堂前面当众谢罪,然后上绞刑架。”
队长以为爱斯梅拉达的案子早已了结,因此对百合花的话无动于衷。不过,他还是提了一两个问题。
“这女巫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回答。
“听说她干了些什么吗?”
她这一次又耸了耸雪白的肩膀。
“不知道。”
“啊!耶稣上帝!”母亲说,“现在巫师太多了,我想,用火烧都来不及,谁还去管他们叫什么名字,就像想知道天上每朵云彩的名字一样毫无意义。不过,我们可以放心。有慈悲的上帝掌握着生死簿呢。”说完,这位尊敬的夫人站起来,来到窗口。“主啊!”她说,“您说得对,弗比斯。真有很多人。上帝!连屋顶上都挤满了。——您知道吗,弗比斯?这使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想起了查理七世进城的时候,也是有很多人哪。——我忘了是哪一年了。——我跟您谈这些往事,在您看来都是些陈年往事,是不是?可我还觉得是昨天的事。——啊!那会儿的人比今天还要多。连圣安托万门的突堞上都挤满了人。国王骑着马,王后坐在他身后,圣驾后面跟着宫廷命妇,她们坐在贵族老爷的马上。我记得,大家都拼命地笑,因为在五短身材的阿马尼翁·德·加朗德身边的是高大魁伟的骑士马特夫隆老爷,他杀死的英国人不计其数。那场面真是好看。法国所有的贵族都在行列中,举着王家小旗,红艳艳的照得你睁不开眼睛。还有三角形的矛头旗,各领主的军旗,等等。卡朗老爷是三角旗,让·德·夏多莫朗是军旗,库西老爷也是军旗,他的衣服比谁的都华丽,当然,波旁公爵除外……唉!这些现在都没有了,想起来真叫人伤心。”
可那对情人根本不听可敬的老太太唠叨。弗比斯已经回到未婚妻身旁,胳膊肘撑在椅背上。这是个迷人的位置,他的目光可以肆无忌惮地伸到百合花颈饰的领口里面。她那颈饰撑开得恰到好处,使他看见许多赏心悦目的美景,还使他产生许多美妙的联想,他被百合花白缎般光洁的皮肤撩拨得心荡神怡,不禁思忖:“怎么能不爱白雪公主而爱别的女人呢?”两人默默无语。姑娘不时抬起喜滋滋情意绵绵的眼睛看看他,两人的头发交融在一道春天的阳光中。
“弗比斯,”百合花突然低声说道,“我们三个月后就要结婚了,您能发誓,除了我,您没有爱过别的女人吗?”
“我向您发誓,美丽的天使!”弗比斯回答。为让百合花相信,他不仅声音情真意切,而且目光也情意绵绵。此刻,也许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那位慈祥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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