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卷_五、法兰西路易先生的祈祷室(第10/11页)巴黎圣母院
姆·里姆认为应该干预了:“科佩诺尔老板,您是在同一位强大的国王说话。”
“我知道。”袜店老板严肃地回答。
“让他讲吧,里姆先生,我的朋友,”国王说,“我喜欢这种直言不讳。我的父亲查理七世说过,真话生病了,而我过去认为真话死了,没有找到听忏悔的神甫。科佩诺尔老板让我知道我这个看法是错的。”
于是,他亲热地把手放到科佩诺尔肩上:“科佩诺尔老板,刚才您说……”
“陛下,我说您也许是对的,您们这里,人民的时刻还没有到来。”
路易十一鹰隼般的目光凝视着他。
“那您说这个时刻什么时候会到来?”
“您会听到钟声敲响的。”
“请问是哪个钟?”
科佩诺尔表现得平静而粗俗,让国王走到窗口,说:“听我说,国王!这里有一座城堡,一座警钟楼,几门大炮,还有市民和士兵、当钟楼敲响警钟,大炮发出轰鸣,堡垒轰然倒塌,市民和士兵大吼,互相厮杀,那个时刻就敲响了。”
路易十一脸色阴沉下来,陷入深思。他半天不言不语,而后就像抚摸战马似的用手轻轻推推城堡坚厚的墙壁说:“啊!不会的!我的好巴士底,你不会这样轻易倒塌的,是吧?”然后,他猛然转过身,对那个冒失的佛兰德人说:“您见过叛乱吗,雅克老板?”
“我发动过。”袜店老板说。
“那您是怎么发动的?”国王问。
“嘿!”科佩诺尔回答,“这并不是很难,有各种各样的方式。首先,城里的居民得心怀不满。这是常有的事。再就是要看居民们的性格。根特市的居民就适合造反。他们总是喜欢君王的儿子,而不喜欢君王本人。嗯,这样说吧,假如一天早晨,有人到我的店里来,对我说:科佩诺尔老爹,这样,那样……比方说,佛兰德公主想救她的宠臣,大法官要加倍增加盐税,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随便什么都可以。我就丢下手中的活,走出店,跑到大街上喊道:‘造反哪!’街上总能找到一个破酒桶。我爬到酒桶上,把我心里的话大声说出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当老百姓的,陛下,心里总是有话要说的。于是,平民们聚集起来,高呼口号,敲响警钟,用从士兵那里缴获来的武器武装起来,商人们也加入行列,就这样干起来了。只要领地上有领主,市镇上有市民,乡村里有农民,总有这样的事发生。”
“那你们是造谁的反?”国王问,“造大法官的?造领主的?”
“有时候是的。要看情况。有时也造奥地利大公的反。”
路易十一回到座位上坐下,笑吟吟地说道:“啊!我们这里,他们刚开始造大法官们的反!”
正在这个时候,奥利维埃·勒丹回来了,后面跟来两名侍童,手里拿着国王的梳洗用具。可是,路易十一感到吃惊的是,同奥利维埃一起来的还有巴黎总管和夜巡队的骑士。那两人神色慌张。怨气未消的剃须匠看样子也很慌张,其实在暗暗高兴。他禀报国王:“陛下,我请求您宽恕我给您带来了灾难性的消息。”
国王猛地转身,椅子脚擦坏了铺在地板上的草席子:“你要说什么?”
“陛下,”奥利维埃·勒丹幸灾乐祸地继续说,“这次民众暴动并不是针对司法宫大法官的。”
“那是对谁?”
“对您,陛下。”
老国王蓦地站起来,身子直得像个年轻人:“你给我说清楚,奥利维埃,给我说清楚!小心你的脑袋,伙计,我以圣洛的十字架的名义向你发誓,如果在这样的时刻你对我撒谎,砍掉卢森堡先生脑袋的那把刀还没损坏到砍不动你的脑袋!”
这个誓言非同小可。路易十一一生中只用圣洛的十字架发过两次誓。
奥利维埃张嘴想回答:“陛下……”
“跪下!”国王粗暴地打断他,“特里斯坦,给我照看这个人!”
奥利维埃跪下,冷静地说:“陛下,一个巫婆被您的高等法院判了死刑。她逃到圣母院避难,老百姓想强行把她夺走。巴黎总管和夜巡队骑士是从出事地点来的,他们可以证明我说的是事实。民众是在围攻圣母院。”
国王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低声说:“是呀!圣母院!他们去圣母的教堂围攻圣母,我仁慈的女主人。——起来吧,奥利维埃。你没说错。我把西蒙·拉丹的职位赏给你。你说的是对的。他们确实是在造我的反。那个巫婆在教堂的保护下,而教堂又在我的保护下,可我刚才还以为他们在造大法官的反!他们是在造我的反!”
愤怒使他恢复了活力,他开始大步地来回走动。他不再笑了,脸色非常可怕,不停地踱来踱去。狐狸变成了豺狼。他似乎气得说不出话,嘴唇哆嗦着,瘦骨嶙峋的拳头抽搐着。突然,他抬起头,深陷的眼睛目光如炬,喇叭似的声音震耳欲聋:“把那些无赖抓起来,特里斯坦!统统抓起来!你快去,特里斯坦,我的老朋友!杀吧!杀吧!”
发泄完后,他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憋着怒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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