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三年 二(第1/2页)笑忘书
“庄主。”张振的声音在屋外,平缓而低沉:“人叩见庄主。”
我一句话也不想。
与旧日相关的一切,都不想再见到。
“庄主不想理会江湖纷争,可是纷争何曾放过我们?公子在周山口跳崖,难道是自愿的么?若没有人逼屈,十来岁的人谁会去跳崖?”那声音里满满的愤恨:“难道庄主就让公子白白的丧命么?”
是呵……
“虽然庄里的人都出身旧教,但自从任啸武掌握权柄,对我们难道念一分旧情么?他怎么对待庄主?他的儿子又怎么对待公子?难道庄主便一分也不计较?”
任啸武,任……不错,不错。
虽然我曾身为旧教中人,也曾经立誓决不反叛,决不会对坐在教主之位上的人存有贰心……
林更不知何时来了,捧着的包裹。
“玉公子,这是……师兄留在山上的东西。”他一贯的恭谨,手却有些抖:“我想,应该是由你保管比较妥当。”
几册书,瓷瓶银刀短剑。
几张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涂鸦墨迹淋漓。
这是风的字……风的字竟然写得这样难看……
包裹里还有包裹。
包里的东西,却和风没有什么干系。
只是旧物。
看着那已经泛黄的书册,仅有的几粒天胶,只觉得荒唐。
当年兰将这些密密的收藏,视若珍宝。
可是有什么用处?她是天资过人,却始终参不透书中隐秘。虽然口口声声着恨我他,恨着肚里的孩子,却撑了最后一口气,将风生下。
任啸武想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这些死物,有什么意义?
手里紧紧握着,是风当年的涂鸦。似乎是在配药,胡乱的记着金银花二钱,又涂了去,改成一钱七分。
想着那可爱的脸拧成一团,把药草递到嘴里去舔尝的模样。
那是我所不知道的,风的过去。
张振一直立在门外,我略抬一抬手:“旧教已经元气大伤,任年轻不足服众……便是我们不做什么,他也难成气候……”
张振垂首:“庄主的是。不过他若是得知圣册的下落,难免是要找上门来。”
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只管让他找。”
张振眼中精光一闪:“是,谨遵庄主吩咐。”
林更不言不语。
只是在一起谈论风的时候,他脸上会有一点点憧憬的光彩。
有一天他问起来,风的眼睛,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静了半晌,觉得没有言语可以描述得出来。
那样的一双眼。
“也许,只有看到的时候,才能明白。”我如是。
他眼睛眨了一下,然后垂下头。
我惊觉这个孩子对风的感情,绝非一个师弟对未曾见过面的师兄的敬慕。
可惜,永远,也不能再见到。
那双眼睛。
闭上眼,在心底想念。
在阳光下眯着眼,笑微微的孩子,满天缤纷的风花也没有他的笑容耀眼。
一个人在窗下把玩那些冰冷无生命的棋子,刘青风在窗外悄立,衣带当风,一言不发。
我头也未曾抬过。
他无声的走了。
我又梦见了风。
他捧着一把蜜饯,心翼翼的递到我面前。
眼底那希冀的,胆怯的流光一闪而逝。
为什么,从前没有发现过……
风在心底里爱着我,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心痛厉害,象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刺进去,又拔出来,再刺进去……
反复不停。
睁开眼来,眼前什么也没有。
没有风,也没有阳光。
我在无边的心痛里,知道我会永远永远……
为他痛彻心肺。
林更送来忘忧散,他只:“晚上能睡得好些。”
我摇摇头。
我倒愿意在梦中,见到风。
“您来瘦……”他语中透出担忧:“可惜远竹先生始终不肯来这里,如果可以配一剂好药,一次让身体好起来的话……”
我摇摇头:“没用的……”
他的脸显得有些茫然。
我淡淡地:“什么药,也没有用……除非,有一天我忘记了他。”
除非有一天我忘记了他。
这心痛才能停止吧……
屋里一片静默。林更站起来,极力露出笑容:“玉公子,你当年号称琴剑双绝,不如指点一下我的剑法。”
我知道他只是想我分心,笑一笑,道:“好。”
他的剑法是不错,下盘也稳,剑势也够凌厉。
只是运气变招不太恰当。
一路剑法使尽,他微微喘息着落下地来,一双眼看着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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