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勘陵寝家臣传密札 访高士山人是故知(第3/6页)张居正

大威严的屏风,前面有玲珑的桌案,远葱列班的朝臣。用这四的法则来看昭陵,朝臣与侍卫都有点散乱,其势已不昌隆了。”

    到这里,常先生便指点着昭陵前后左右的山川形势,一一明。把这一行官员都听得目瞪口呆。孔礼供职钦天监,是专司皇陵堪舆的命官,成年累月同风水大师打交道,在这方面可谓见多识广。他知道今天碰到了高手。常先生挑出了昭陵的毛病,换句话,就是他这位命官的失职。出于自我保护,孔礼道:

    “你这是一家之言,当年选定昭陵的风水大师都是闻名天下的专家,的和你可不一样。”

    论及专业,常先生却固执起来了:“大人,我先头已经过,我一介村夫,不和任何风水大师争短长,我只自己的观点。”

    张居正很欣赏常先生的观点,同时也理解孔礼的心情,这时候站出来打圆场:“昭陵这块吉壤,是大行皇帝在隆庆二年钦定的。”

    “是啊,是皇上钦定的。”孔礼跟着就嚷起来,朝张居正投来感激的一瞥。

    常先生摇摇头,不禁惆怅地:“如此来,这是天意啊!”

    “此话怎讲?”王希烈问。

    常先生环顾了一下天寿山,这时暮霭飘忽,影影绰绰的松林上头,到处是盘旋归窠的宿鸟。常先生缓缓道:

    “天寿山水木清华,龙脉悠远,形势无可挑剔。唯我中国之大,也是难得的吉壤。但是,望势寻龙易,须知点穴难。当年永乐皇帝的长陵,点的就是正穴。一处吉壤,只有一个正穴。天寿山的正穴就是长陵,自永乐皇帝冥驾长陵,一晃也有二百年了,这天寿山中,又添了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康陵、永陵等七座皇陵,现在又有了昭陵,总共是九座皇陵。依老朽来看,这里皇陵的穴地,是一穴不如一穴。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来形止,是谓气,万寿山的气之穴,只有长陵。”

    常先生一番剖析,得头头是道。但听他宣讲的这一干朝臣,包括张居正在内,却是谁也不敢接腔≠袍加身的朝廷命官,谁敢对皇陵的优劣妄加评论?尽管他们内心觉得常先生言之有理,但决不敢随声附和。因此竟一时间冷场了。倒是那机灵的校,看到张居正不话,猜想他的为难,便又朝常先生吼了起来:

    “你个诚儿,尽他娘的胡八道,还不快走。”

    “我这就走,”常先生朝张居正拱拱手,,“大人,恕老朽猜测,你们是为视察昭陵而来,天寿山葬了九个皇帝,地气已尽,为保大明的国祚,必须寻找新的吉壤。”

    罢,常先生朝张居正一行深深一揖,掉转头匆匆下山了。望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张居正忽然醒悟到什么,他命令那校:“你去把那位常先生拦下来,晚上我还要找他谈谈。”

    张居正刚回到感恩殿的住所,就有担任警卫的校进来禀告,是家人游七有要紧事求见。张居正心下纳闷,离家才一天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便命校领游七进来。稍顷,只见游七风尘仆仆满头是汗地跑进来,后头还跟了一个人。两人一进厅堂,喊了一声“老爷”,磕头行礼。这当儿,张居正才看清,跟着游七进来的是冯保的管家徐爵。

    “这不是徐爵吗?你怎么来了。”张居正问。

    “我家主人有要紧事向张先生讨教。”徐爵恭敬回答。

    两位管家各觅了椅子坐下。张居正盯着一贯鲜衣怒马如今却是一身仆人打扮的徐爵,笑着:“原来是你家主人有事,我还真的以为是游七有事。”

    “老爷,我真的有一封急信要送给你,”游七连忙插话明原委,“我正要启程送信,徐管家来府上是要见你,于是临时换了一身衣服,和我一起来了。”

    “路上没人认出你?”张居正问徐爵。

    “没有!”游七代为回答,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沉甸甸的信封,双手呈上。

    张居正接过来拆封一看,是李义河从衡山寄来的密件。总共有十几张信笺,详细述李延在福严寺神秘死去的经过以及连夜突击审查李延一干随从的结果。最令人振奋的事情,是李延的帮办董师爷交待了李延向京城一些部院大臣行贿的事实,并从李延行李中搜出了那两张寄名高福的五千亩田契。张居正一目十行看过这封信,又看了看随信寄来的那两张田契的原件。顿时心花怒放,心里头直夸奖李幼滋会办事。但表面上他却声色不露,慢吞吞地把信笺依原样折好,装回信封,放在茶几上。然后问徐爵:“你家主人有何事找我?”

    游七不知道信的内容,徐爵当然更无从知晓,因此两人都猜不透张居正此时的心情。徐爵瞄了瞄茶几上反放着的信封,习惯地眨眨眼,答道:“今儿个上午,有两封奏折送到了皇上那里。一封是刑部上的,讲的是妖道王九思的事。王九思既已让东偿到,就该交给三法司问谳定罪……”

    “该定何罪?”张居正插问。

    “折子上,王九思以妖术惑乱圣聪,导致先皇丧命,理当凌迟处死。”

    “唔,”张居正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接着问,“还有一封折子的什么?”

    “是礼部上的。按新皇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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