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勘陵寝家臣传密札 访高士山人是故知(第4/6页)张居正
基成例,应从户部太仓拨二十万两银子,为后宫嫔妃打制首饰头面。”
张居正“哦”了一声,这份奏折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外。游七观察主人的脸色,趁机道:“这道折子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就是他高胡子变着法子讨好李贵妃。”
张居正脸上勃然变色,他眉毛一拧,瞪着游七厉声斥道:“狗奴才大胆,你有何资格议论朝政,唔?”
张居正突然发怒,唬得游七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下来,双膝跪地,筛糠一般答道:“老爷,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张居正余怒未息,吼道:
“滚出去!”
游七连滚带爬退出厅堂,看到游七惶然退出的窘态,徐爵也浑身不自在。虽然他对张居正家风甚严早有耳闻,但如此不留情面还是让他感到难堪。毕竟,他与游七的身份差事相同,因此感同身受,竟也产生了挨骂的感觉。
倒是张居正,脸上早已乌云尽退,好像刚才的事压根儿没有发生,他转向徐爵,和颜悦色道:“徐爵,你的话还没完呢。”
徐爵顿时感到张居正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心中也就产生了一种敬畏。他又眨了眨眼,道:“我家主人收到折子,不敢怠慢,赶忙奏报皇上。皇上没主意,不知如何批答才好。”
“按除,这两道折子应该送内阁拟旨。”
“这个我家主人懂得,只是这里头的道理很明显,”到这里,徐爵觑着张居正神色,心翼翼道,“方才游七所言,虽然触犯了张先生的家规,但他道出了个中症结所在。”
张居正默不作声,沉思一会儿,问道:“李贵妃知道这两个折子吗?”
“知道,”徐爵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她也没了主意。我家主人看透了李贵妃的心思,对这两件事情的处理,她都同意折子上所奏之言。”
“这正是高拱的厉寒处。”张居正在心里道。但他依然不显山不显水地问道:“冯公公是怎么想的?”
“我家主人感到十分为难,如果拟旨准行,则让高拱抢了头功,从此事情就不好办,如果驳回折子,又怕得罪李贵妃,日后更难办事。我家主人苦无良策,只得派我来这里向先生讨教。”
徐爵想把事情得委婉一点,但面对张居正深藏不露的眼神,他不免有些慌乱,因此也就**裸地出了冯保的为难。其实,他就是不如此直,张居正也清楚不过。听罢徐爵的陈述,他伸出指头,漫不经心地叩动着面前的花梨木茶几,沉吟着:“其实,这两件事都不难办理。”着,示意徐爵走近前来,细声细气与他耳语一番。徐爵听罢,不禁眉飞色舞,连连道:“好,好,依先生之计行事,他高胡子就会偷鸡不成反丢一把米。”
张居正眉头一皱,轻轻拍了一下徐爵的肩膀,提醒道:“徐爵,你家主人如今已升任大内主管,你这位当管家的,凡事要紧开口、慢开言,常言道,心不亏人。”
徐爵立忙收了兴头,心答道:“张先生的叮嘱是至理名言,的当铭记在心。还有一件事,我家主人让我告诉你,今天通政司转来了湖南按察使李义河的手,奏报前两广总督李延在衡山自尽。”
“哦,有这等事?”
张居正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徐爵幸灾乐祸道:“这个李延,是高胡子的得意门生,他这一死,高胡子的阵营里,便少了一条走狗。”
“李义河的手还了些什么?”
“其余倒也没什么,仅仅奏报了李延的死讯而已。”
听徐爵如此回答,张居正也就放了心。看来李义河是个有心人,他把此事的底牌都告诉了张居正,对朝廷那边只是敷衍了事地上了一道公文。
张居正瞥了瞥茶几上那只空无一字的信封背面,似乎要什么,只见校又敲敲门,进来禀告:“张大人,内阁中书马从云求见。”
马从云接替韩揖在高拱值房当值。他为何此时此地突然出现?张居正眉棱骨一耸,对校吩咐:“你让马大人在外头稍坐会儿,听我的传呼进来。”
“是。”歇身退下。
不等校的身影在回廊上完消失,徐爵就满脸狐疑地道:“马从云不是高胡子的心腹么,他怎么来了?”
“你不要管这些闲事,”张居正阴沉着脸,“此处非久留之地,我也不留你吃饭了,你去喊上游七,回廊这头,还有一道门出去,你们俩赶紧离开。”
徐爵点点头,也不再什么,闪身出门邀游七走了。张居正收拾好李幼滋的密札,这才传话让马从云进来。
“张大人!”
随着这一声喊,身材颀长穿着六品官服的马从云已跪到张居正面前行礼,张居正伸伸手示意他坐下,马从云坐在刚才徐爵坐过的那把椅子上,一双眼睛滴溜溜朝屋子四处张望,这一动作引起了张居正的不快,他压着性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首辅有急件让我送给张大人。”
罢,马从云从随身带来的锦囊里抽出了一份黄绫硬面的题,张居正接过一看,封面上写了四个鹌鹑蛋大的苍劲楷书:“陈五事疏”。一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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