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析时局大臣商策略 行巨贿主事为升官(第3/4页)张居正
权威。他承认自己的这位亲家是个铁腕人物,既下决心要做某件事情,就决不会改变初衷半途而废。他想了想,出了自己的担心:“人臣循令而从事,这是千古定例。刑部护法除奸,是题中有之义。章大郎一案,刑部一定会尽力办好。但储济仓械斗,因胡椒苏木折俸引起,若官员的月俸银得不到保障,即便疵了章大郎,恐怕还会有新的祸事发生。”“告若兄言之有理,”张居正长吁一口气,忧心忡忡答道,“仆曾与王国光认真磋商,他,千难万难就这两个月。”王之诰一惊,问:“怎么,折俸得两个月?”张居正沉重地点点头,谭纶看着张居正眉心里蹙起的疙瘩,知道他承受的压力,心里头憋着的那股子气不知不觉也就消了。此时,一个念头从他脑猴掠过,也不及斟酌,就索性讲了出来:“叔大,三个月前,高拱给殷正茂多拨二十万两银子的军费,是否可要回来以解燃眉之急。”“你觉得要得回来吗?”
“不妨一试。”
张居正沉吟着还未回答,书办又挑开了门帘,只见巡城御史王篆兴冲冲闯了进来,朝三位深深打了一躬,禀道:“首辅大人,章大郎给逮住了。”天煞黑,冯保就从大内回到了位于崇文门之东的后井儿胡同私宅内。这宅子是他提督东厂第二年买下的,至今已十五个年头儿了,其间又强行将毗邻人家尽数买下,大兴土木扩建了三次,如今宏敞华丽。雕梁画栋,参差楼阁,置身其中,真有天上人间之感。冯保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绣榻上,让两名丫环替他捶腿捏脚,解了乏劲儿,然后才用餐。今儿个晚膳是一碗红枣粥加上两个黄橙橙的窝窝头,佐菜是一碟六必居的酱黄瓜和一碟糟雀舌。吃惯了珍馐美饫凤髓龙肝,回头再吃这些家常饭,冯保觉得真是特殊的享受。饭后稍事休息,冯保刚在后花厅里饮完一壶峨嵋绿雪,徐爵就推门进来,毕恭毕敬禀道:“老爷,胡自皋求见。”“胡自皋,哪个胡自皋?”
冯保不记得了。徐爵心翼翼地提醒道:“就是那个捐了三万两银子,给老爷买佛珠的。”
“啊,是他。”冯保顿时想起那串“佛珠”惹下的麻烦,差点让他栽了跟头,没好气地问,“他不是在南京么,跑来北京干吗?”“南京工部有趟公差,他要了来,主要是想来拜谒老爷。”“他是个什么官?”
“南京工部主事,六品。”
“六品官多大一点,你见见不就行了?”
冯保罢把头朝椅背上一靠,闭目养起神来。徐爵被晾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深知主人的脾气,平常深居简出极少见人,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来家拜望的外廷官员,只有三品以上者他才肯赏脸叙茶,至于内侍,二十四监局的掌印上门找他,只能在外花厅一见,连堂屋都进不了。徐爵明知道这规矩,还涎着脸帮胡自皋求情,主要是想到胡自皋给冯保送过三万两银子的厚礼,这次来京,又给了徐爵一千两银子,求他帮着安排和冯保见一面,两头一凑,徐爵决定帮这个忙。“老爷。”徐爵又轻轻喊了一声。“怎么哪?”冯保微微睁开眼睨着徐爵,这位刁钻的管家依然躬着身子站在原地,谨慎道:“的冒昧建议,这个胡自皋,老爷还是应该屈尊见一见,因为……”“因为什么?”
“他毕竟捐过三万两银子,就是放在今日的京城来看,也是个不的数目。”“唔,事情都过去了,还见什么?”
听鼓听声,听话听音。深谙主人脾性的徐爵,立刻顺着话缝儿钻,禀道:“老爷,胡自皋还有事求你哪。”“啊?”
“他可是带了银票来的。”
一听这句话,冯保头离了靠背,身子一挺坐了起来,问道:“他有何事?”“还不是想挪挪位子。”
“往哪儿挪,他对你过没有?”
“的没问他。”
“他人呢?”
“在外花厅里坐着哪。”
“那就见见吧。”
毕,冯保便跟着徐爵离开后院,到前院外花厅与胡自皋见面。却这个胡自皋自从四个月前与徐爵牵上线后,一直为攀上这么个大靠山沾沾自喜,特别是冯保当上司礼监掌印后,他更庆幸这个“冷灶”烧得及时。这回他找了个公差机会来京,目的就是为了登门拜谒这位权势熏天的大公公。此刻,他在外花厅里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直不见冯保的影子,心里急得像猫爪子抓。尽管徐爵打了包票一定让冯保接见,但他仍心存疑虑,他对冯保见客打发的态度早有耳闻。自己一个的六品官,人家万一不念“旧情”来一个拒见怎么办?正自胡思乱想,只听得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忙伸直脖子去看,只见徐爵领了一个年过半百一身富态的老公公进来,不用,这肯定就是冯保了,也不等介绍,胡自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嘴中高声唱了一喏:“卑职胡自皋叩见冯老公公。”按规矩,内外廷分守极严。外廷命官,哪怕品秩再低,见了内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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