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院中看戏(第1/2页)香骨店

    鹅黄的衫子扬起,眼前站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眉儿弯弯,目光涟涟,一张婴儿肥的鹅蛋小脸,竟说不出地惹人爱怜。

    她提剑冷喝,寒光凛凛的剑端,指向着我:“说,他在哪里?”

    我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跟了我三百八十余里。

    “小孩子家家,不要玩这么危险的东西,”我状似无意地,推开了胸口的剑,又道,“况且,我不认识你,”

    她的脸陡然红了去,不知是气极,还是羞极。

    “你、你、你胡说……”她张开樱桃小嘴,毫不避讳地盯着我,“那日街上,明明是你站在他身边。”

    “我不会认错的,”她持着剑的手,突然有些抖。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努了努嘴。

    “那次,你穿着月白衫,”

    “我每日都穿着月白衫,这种衣服堆了三间,”

    “那次,你别着青木簪,”

    “我每天都别着青木簪,这种发饰装了十八奁,”

    她把剑一丢,倏然蹲下身去,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你。你这白衣黑心鬼,还要剥了我的皮,”

    我揉了揉太阳穴,半弯着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乌姑娘,快别哭了,”

    哎,梨花带雨,含情凝涕,真是……哭得我脑仁都疼了。

    她一爪子拍开我的手:“不要你管,走开,走开,假好心,”

    “那我……真的走了?”

    长发散落在胸前,我微微倾着身子,试探性地问了一遍。

    “你走,你走,”她将一张俏脸,埋入膝盖中,头也不抬一下。

    如此,甚好。

    “告辞,”我理了理袍子,转身钻入了朦胧的夜色里。

    “混蛋,你给我回来,”

    “混蛋,哄我一下会死吗?”

    “呜呜呜,你这混蛋,我诅咒你桃花不开一朵,老婆没有一个,”

    耳边嗡嗡嗡,我揉了揉隐隐作颤的耳廓。这姑娘的嗓子,真是……太大了。

    幸好,将她甩掉了,真是可喜可贺。

    回到香骨店的时候,已经子时过了三刻,兆瑞小黑等人早就歇息去了。

    我蹑手蹑脚地回了厢房,床头的架子上,摆满了我多年的收藏。

    抽出标注白谣的香盒,我取出盒中的八支香。加上新得的这支,刚好九根了。

    拨一拨紫铜香炉,进上九根线香。一道火舌弹出,九支骨香同时燃起。不一会儿,香雾缭绕,缠绵而上。

    梦中,大片大片的白茅花飘荡,那个熟悉的姑娘,笑得像四月春光。

    一夜好眠。

    初阳钻进镂花窗,我揉了揉眼睛,走下了画镜床。从香灰里捡出一枚执种,放入白谣的香盒中。

    召来素锦天书,我翻到白谣的那一页。划下第九个竖时,执种的选项亮了起来,我圈了一个“是”。

    属于白谣的九世,轻易地灰暗下去。

    合上锦书,我叹了口气。

    才踏上楼梯,就听到兆瑞那聒噪的声音。

    “呦呦,主子~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吱一声呐,我也好备些韭菜,给您接风洗尘……”

    兆瑞一路蹦哒,抖动着圆滚滚的身子。

    “闭嘴,”我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兆瑞去年做的韭菜宴,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韭菜鸡,韭菜虾,韭菜圆子,韭菜汤……

    就连桌椅碗筷,都是韭菜色。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见到碧玉,都会当成韭菜给扔出去。

    “嘿嘿~”兆瑞笑得没心没肺。

    大抵这只老鼠精,永远不懂对着韭菜吐了三天的痛。

    “呦~主子又换熏香了~”兆瑞夸张地抖动着鼠鼻子,“怪好闻的,不过,怎么像女儿家熏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瞪了它一眼。

    我私以为,但凡不是没了嗅觉的,老远都能闻出这种香味来。

    这就是,获得新执种的后遗症,尤其以最初几天的味道浓。

    幸好,白谣的魂香,本就是淡冷清甜的。才让我压下了,出去散味的冲动。

    毕竟,雪莲峰的夜晚,是真的真的冷!

    “念吾呢,怎么不见他出来?”我低眉看向兆瑞。

    “嘿嘿,他到张记铺子,买些早点去了。我拦都拦不住,真是的,”兆瑞摸了摸头,抱怨地说。

    我蹙了蹙眉:“嘴馋就自己去,你少去诓他。六百多岁的人了,也不害臊,”

    回过身子,我顺着扶手继续走下楼梯。

    草木一族,修行不易,偏偏多生情种。想到白谣,偶得一缕机缘,却落了个如此光景。

    心情不禁有些低落,我恹恹地走到红木美人榻上。

    “别啊,主子~怎么又躺下了~”兆瑞急忙窜了过来。

    我掐指算了算,今日又没有生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