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_六、摔罐成婚(第6/7页)巴黎圣母院

,就是挨揍。”

    “你不是当上流浪乞丐了吗?”克洛潘接着说,“当流浪乞丐不就是好处吗?我们揍你,也是为了你好,让你今后经得住揍嘛。”

    “万分感谢!”诗人回答。

    “行了,快点吧,”乞丐王说,并用脚把酒桶敲得像大鼓一样咚咚响,“快去掏吧,别再磨蹭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我听到一声铃响,你就得站到假人的位置上去。”

    对于克洛潘的主意,乞丐们热烈拥护。他们围着绞刑架站成一圈,残忍地大笑着。格兰古瓦发现,他成了他们取乐的对象,因此,他们绝不会饶过他的。他没有生路,除非能成功地完成他们强迫他做的动作,但可能性极小。他决定碰碰运气,但在行动之前先向那个假人虔诚地做了祈祷,心想,它也许比流浪乞丐有同情心。在他看来,那些数不清的长着小钢舌的铃铛,像毒蛇一样张着嘴巴,随时准备发出咝咝的叫声,咬他一口。

    “啊!”他低声说,“我的生命竟然取决于这些小铃铛,哪怕最小的铃铛发出最轻微的声音,都会要我的命!啊!”他又合掌祈祷,“小铃铛呀,你千万别做声!小铃铛呀,你千万别晃动!小铃铛呀,你千万别颤抖!”

    他还想再作一次努力,问特鲁伊夫:“万一有风呢?”

    “你一样要被绞死。”特鲁伊夫毫不犹豫地说。

    看到已经毫无退路,不可能缓刑,也没有其他任何借口,于是,格兰古瓦横下了一条心。他把右脚勾住左腿,踮起左脚尖,伸出一只胳膊……就在接触假人时,他那一只脚支撑着的身体在只有三条腿的矮凳上晃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抓住假人,这下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而那个假人经他一推,先是打了个转,然后威严地在两根木柱之间摇摆起来,成千只铃铛响成一片,震得他头昏耳聋,也决定了他的命运。

    “倒霉!”他摔倒时喊了一声。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似的。

    然而,他还听得见铃铛在他头顶上轰鸣,流浪乞丐在发出魔鬼般的狂笑,特鲁伊夫在说:“给我把这个窝囊废拉起来,狠狠地绞死。”

    格兰古瓦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假人也被搬走了,给他腾出了地方。

    乞丐们让他爬到矮凳上。克洛潘过来把绳索套到他的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再见了,朋友。你肚肠里的弯道道即使跟教皇的一样多,这次也躲不过去了。”

    他想喊“饶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朝四周看看,所有的人都在大笑不止,他明白自己毫无希望了。

    “贝勒维尼·德·雷托瓦尔,”乞丐王对一个身材高大的乞丐说,那人应声出列,“爬到横杆上去。”

    贝勒维尼·德·雷托瓦尔敏捷地爬上了横杆。不一会儿,当格兰古瓦抬头时,看见他已坐在那上面了,感到十分恐惧。

    “现在,”克洛潘·特鲁伊夫又说,“等我一拍手,红发安德里,你用膝盖把矮凳拱倒;弗朗索瓦·尚特-普吕纳,你拽住这小子的腿;你,贝勒维尼,压住他的肩膀。你们三个要同时行动,听见没有?”

    格兰古瓦浑身打战。

    “准备好了吗?”克洛潘·特鲁伊夫对那三个乞丐说。他们已准备扑向格兰古瓦,就像三个蜘蛛准备扑向一只苍蝇。克洛潘不慌不忙,用脚尖把几根还没烧着的树枝踢进火堆里。可怜的格兰古瓦心惊肉跳,等着受刑。过了一会儿,克洛潘又问:“准备好了吗?”他张开双手准备拍击,再过一秒钟就都结束了。

    但他突然停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等一等,”他说,“我刚才忘了!……按照惯例,在绞死一个人之前,先得问问有没有女人要他。伙计,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必须娶一个女乞丐,否则就要被绞死。”

    吉卜赛人的这条规矩,在读者看来荒诞不已,但今天仍被写在古老的英国法典里,不信可以查阅《伯林顿的注疏》。格兰古瓦松了口气。半小时以来,他这是第二次死里逃生,因此,不敢过于相信。

    “喂!”克洛潘喊道,他已回到酒桶宝座上了,“喂!女的们,雌的们,上到巫婆下到巫婆的雌猫,你们中间有哪个婊子要这个色鬼?喂,科洛特·夏洛!伊丽莎白·特鲁凡!西蒙娜·若杜依纳!玛丽·皮埃德布!托娜·隆格!贝拉德·法努埃尔!米歇勒·热纳伊!克洛德·隆热-奥雷伊!玛蒂丽娜·吉罗鲁!喂!伊莎博·蒂埃里!你们都过来!好好看看!白送你们一个男人!谁要呀?”

    格兰古瓦正在落难,惊魂未定,当然他的模样不可能吸引人。那几个女人对克洛潘的建议几乎无动于衷,不幸的格兰古瓦听见她们回答:“不要!不要!绞死他,让我们大家开开心。”

    不过,还是有三个女人走出人群,上前把他仔细打量。第一个是四方脸的胖妞。她细细看了看哲学家那件寒酸的紧身短上衣,发现它破得很厉害,窟窿比烤栗子的平底锅还要多。她鄙夷地做了个鬼脸,咕哝一句:“一面破旗!”又问格兰古瓦:“你的披肩呢?”格兰古瓦回答:“丢了。”“帽子呢?”“被人抢了。”“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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