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_三、一块玉米饼的故事(第3/7页)巴黎圣母院
么法子呢,两位太太?在当今王上加冕的那一年,在六一年,就是她给王宫民兵之王铺床的!——就是在那一年!”马伊埃特叹了口气,擦了擦在眼睛里滚动的一颗泪珠。
“这故事有什么特别?”热韦丝说,“看不出跟埃及人和孩子有关系嘛!”
“别着急嘛!”马伊埃特接着说,“就要讲到孩子了——六六年的圣保罗节,离今年的圣保罗节整整十六年,帕凯特生了一个小女孩。可怜的女人!她高兴得不得了。她早就盼着有个孩子。她的母亲,那个对女儿的事不闻不问的善良女人,已经去世。在这个世界上,已没有帕凯特可以爱的了,也没有任何人爱她。从五年前堕落开始,尚特弗勒里就成了可怜人。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被人指指点点,大声叫骂,警察用皮鞭揍她,破衣烂衫的小男孩嘲笑她。接着,她到了二十岁。对于靠卖身度日的女人,二十岁就老了。于是,*不比从前做针线活挣得多了。多长一条皱纹,便少挣一个埃居。冬天她又难熬了,火炉里又开始没有木柴,碗橱里又开始没有面包。她已经不能再干别的活儿了,因为她过惯了放荡生活,人变得很懒惰了。她越来越痛苦,因为她越懒惰就越想放荡。至少,圣雷米的本堂神甫先生在解释这类女人老了以后为什么比其他穷苦女人更挨饿受冻时是这样说的。”
“是这样,”热韦丝说,“可是,埃及人呢?”
“别急嘛,热韦丝!”乌达德说,她比她的女伴有耐心,“要是开头都说完了,那结尾还有什么意思呢?继续讲吧,马伊埃特。可怜的尚特弗勒里!”
马伊埃特继续往下讲:“因此,她很伤心,很悲惨,常常哭泣,哭得脸颊都瘪下去了。但是,在这种可耻、放荡和被遗弃的生活中,她觉得要是有个东西或有个人能被她爱,也能给她爱,她就可以少一些耻辱,少一些放荡,也可以有个依靠。她必须有个孩子,因为孩子纯洁无邪,能够接受她的爱,也能够给她爱——她认识到这一点,是在尝试爱一个小偷后,这是唯一可能爱她的人。可是没多久,她就发现小偷瞧不起她——这些风情女子,应该有一个情人或一个孩子来充实她们的心灵,否则,她们是很不幸的。既然不可能有情人,她就渴望有一个孩子。她对上帝从来都虔诚,天天祈祷仁慈的上帝赐给她一个孩子。仁慈的上帝可怜她,果真赐给她一个小女孩。她那份高兴呀,就不用说了,又是眼泪,又是爱抚,又是亲吻。她亲自给孩子喂奶,把仅有的一床被子撕了给她做襁褓,再也不觉得寒冷和饥饿了。她又变得漂亮了。老姑娘当母亲总还是显年轻。于是风流再世,人们又来光顾尚特弗勒里,她又找到了顾客,她用出卖肉体挣的钱买婴儿的小衫小帽、花边内衣和缎子睡帽,就是没想到给自己重买一床被子。——厄斯塔什,我给您讲过不要吃饼的。——毫无疑问,小阿涅斯——这是孩子的名字,是教名,因为尚特弗勒里早就没有姓了——可以肯定,这个孩子的穿戴比一个公主还要华丽!特别是,她有一双小鞋。路易十一国王也肯定没穿过这样一双鞋。是她母亲亲手缝,亲手绣的。尚特弗勒里把做女红的全副本领都使出来了,饰上流苏、丝带。这双粉红色的小鞋,世上绝无仅有,顶多有我大拇指长,要是没有亲眼看见孩子的小脚丫从鞋里脱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它们能穿进去。这双脚那样小巧,那样好看,那样红润,比缎子鞋的颜色还要红得可爱!——乌达德,等您有了孩子,就会知道什么也比不上孩子的小脚、小手可爱。”
“我求之不得呢,”乌达德叹了口气说,“可要安德里·米斯尼埃先生愿意才行呀。”
“而且,”马伊埃特接着又说道,“帕凯特的孩子不只是脚漂亮。她四个月时我见过。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她的眼睛比嘴巴还要大,头发乌黑,光润纤秀,已开始打卷了。要是长到十六岁,她肯定是一个骄傲的褐发小美人。她母亲一天比一天爱她,简直到了癫狂的程度,抚摸她,亲吻她,咯吱她,为她洗澡,给她穿滑稽可笑的衣裳,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她高兴得不知所措,感谢上帝给了她这样可爱的女儿。尤其是孩子那双粉红色的漂亮小脚丫更令她惊叹不已,心醉神迷。她抱着亲个没完,怎么也不相信会有这样小的脚。她一会儿给她穿鞋,一会儿又脱掉,翻来覆去地欣赏和赞叹,透过小脚丫看看太阳光,爱怜地让那双小脚在床上学走步,把它们当做圣婴耶稣的小脚,情愿一辈子跪着给它们穿鞋和脱鞋。”
“这故事真动人,”热韦丝低声说,“可是这跟埃及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要讲了嘛,”马伊埃特辩驳说,“一天,兰斯来了一伙古怪的骑士。那是一群乞丐和流浪汉,在他们的公爵和伯爵们的带领下闯荡江湖。个个皮肤黝黑,头发卷曲,耳朵上挂着银环。女的比男的还要难看。她们的脸更黑,从来不戴面罩,身上裹一件破短外衣,肩上系一条旧披巾,头发扎成马尾巴。孩子们在她们腿上打滚,连猴子见了也会望而生畏。这是一伙被基督教会开除的人。他们从下埃及经过波兰直接到了兰斯。据说,教皇让他们做了忏悔,作为赎罪,罚他们在世界各地流浪七年,不准他们在床上睡觉。因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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