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_三、一块玉米饼的故事(第5/7页)巴黎圣母院
“这故事的确让人毛骨悚然,”乌达德说,“勃艮第人听了都会掉眼泪的!”
热韦丝说:“难怪您那么害怕埃及人!”
乌达德又说:“刚才,您带着厄斯塔什跑开,做得很对,那些埃及人也是从波兰来的。”
“不对,”热韦丝说,“听说是从西班牙和卡塔卢尼亚来的。”
“卡塔卢尼亚?有可能,”乌达德回答,“我总把波兰、卡塔卢尼亚、瓦洛涅这三个地方搞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埃及人。”
“还有,”热韦丝补充说,“他们的牙齿很长,可以吃小孩子。要是斯梅拉达一面表示厌恶,一面也跟着吃一点儿,我是不会惊讶的。她那只白山羊会做那么多鬼把戏,很难说这里头没有巫术。”
马伊埃特默默地走着。她陷入沉思,这是那段悲痛故事的延续,要等心灵的震颤消失后才会停止。可是,热韦丝却和她说话:“没有人能知道尚特弗勒里的下落吗?”马伊埃特没有回答。热韦丝摇摇她的胳膊,喊着她的名字,又问了一遍。马伊埃特这才仿佛从梦中惊醒。
“尚特弗勒里后来怎样了?”她好像刚刚听见热韦丝的问话,机械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她努力把思绪拉回来,弄清楚意思后,赶忙回答:“啊!一直不知道。”她稍微停了一下,又说:“有人说看见她傍晚时分从弗莱尚博门出兰斯城了,也有人说她天亮时从旧巴塞门出城的。有个穷人发现她的金十字架挂在一块庄稼地的石头十字架上,那块地现在做集市了。就是那个金十字架在六一年把她毁了。那是她的第一个情人,漂亮的科蒙特勒伊子爵送给她的礼物。帕凯特一直戴着,再贫困潦倒也舍不得卖掉,把它看得像生命一样宝贵。因此,当我们看见十字架扔在那里时都以为她死了。可是,旺特酒店的人说,看见她朝巴黎方向走了,赤着脚在石子路上走。要是这样,她应该是从韦斯勒门出城的。反正说法不一。依我看,她确实是从韦斯勒门离开的,但那是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热韦丝说。
“韦斯勒是条河呀。”马伊埃特惨然地笑着说。
“可怜的尚特弗勒里!”乌达德一阵战栗,说道,“她淹死了!”
“淹死了!”马伊埃特说,“当年,吉伯托老爹坐着小船顺流而下,唱着歌从坦葛桥下经过时,谁会对他说,他亲爱的小帕凯特有朝一日也会从这桥下经过,但没有船,也不唱歌。”
“那只小红鞋呢?”热韦丝问。
“和母亲一样消失了!”马伊埃特回答。
“可怜的小红鞋!”乌达德说。
多愁善感的胖乌达德觉得陪着马伊埃特哀叹几句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热韦丝比她好奇,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个怪物呢?”她突然问马伊埃特。
“哪个怪物?”马伊埃特问。
“巫婆抱走小女孩后留在尚特弗勒里家的那个埃及小怪物呀!你们把它怎样了?我希望也把它淹死了。”
“没有。”马伊埃特回答。
“什么!那么烧死了?说真的,这样更公正。巫婆的崽子嘛!”
“既没淹死,也没烧死,热韦丝。大主教先生对这个埃及孩子很感兴趣,给他驱邪,为他祝福,小心翼翼地把他身上的魔鬼赶走后,把他送到巴黎,放到圣母院门前弃婴床上了。”
“这些主教!”热韦丝低声抱怨,“就因为有学问,做事总是与众不同。我问您,乌达德,怎么能把魔鬼放在弃婴床上呢!这个小怪物确实是魔鬼嘛!——唉!马伊埃特,那怪物到了巴黎又怎样了呢?我希望没有人发善心愿意收养他。”
“不知道,”兰斯女人答道,“那时候,正好我丈夫买了贝吕公证所,离兰斯两里地,就再也没有过问这件事。再说,在我们公证所前面,有两座小山冈挡住了兰斯教堂钟楼。”
说着说着,三位可敬的太太就到了河滩广场,她们忙着说话,经过罗朗塔楼的祈祷书前竟没有停步,下意识地朝刑柱走去。刑柱周围的人正在不断增多。那里的景象把所有的视线都吸引过去,很可能也使她们完全忘记了老鼠洞,把原来想在那里停一停的打算抛到了九霄云外。幸亏马伊埃特手里牵着的六岁胖男孩厄斯塔什突然提醒她们。
“母亲,”他说道,仿佛一种本能使他意识到老鼠洞已经走过了,“现在我可以吃饼了吧?”要是厄斯塔什多一些心眼、少一些馋劲,他就该再等一会儿,等回到大学城瓦朗斯夫人街安德里·米斯尼埃律师的公寓后再怯生生地提这个问题,到那时,老鼠洞和玉米饼之间就要相隔塞纳河的两道河弯和旧城的五座大桥了。现在提这个问题不合时宜,这使马伊埃特想起了老鼠洞。
“哎呀,”她喊道,“我们把隐居婆给忘了!老鼠洞在哪里?指给我看看,我把饼给她送去。”
“马上就去,”乌达德说,“这是行善嘛。”
这可不符合厄斯塔什的心愿。
“咳!我的饼哪!”他说道,脑袋左右摇晃,两只耳朵来往碰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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