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_四、一滴水,一滴泪(第1/3页)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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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居婆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在各自的舞台上同时展开的两个场面的会合点。一个是我们刚才看到的老鼠洞,另一个发生在刑台上,我们马上就要叙述。第一个场面只有三个女人做见证,刚才我们已看到了。第二个场面的观众是前面提到的聚集在河滩广场刑柱和绞刑架周围的群众。

    上午九时起,四名卫兵就站到了刑柱的四个角上,因为他们估计有希望看到货真价实的刑罚,虽然不会是绞刑,但至少也会有鞭刑或刵刑,或其他什么刑罚。观众纷至沓来,把四个卫兵团团围住,迫使卫士不止一次地动用警棍或马屁股,像那时候的人说的那样,把他们往外“压”。

    观众等候观看公开行刑时是训练有素的,并不显得特别不耐烦。为了消磨时间,他们就观赏刑柱。这刑柱可以说是一种结构非常简单的建筑物,立方体状的砖石砌体,十来尺高,中间是空的,一道优雅的叫做“梯子”的陡峭毛石台阶通往刑柱顶端的平台,台上平放着橡木转盘。犯人双膝跪着,双臂反剪被绑在转盘上。绞盘藏在这个小建筑体的内部,绞盘带动木轴,转盘也就跟着旋转起来,但始终保持水平。旋转中,犯人的脸就连续不断地展示给广场各个方位的观众。这就是所谓的“转”犯人。

    正如大家看到的,河滩广场的刑柱远不如菜市场的刑柱美观,谈不上建筑艺术,也说不上气派宏伟。这刑柱没有带铁十字的屋顶,没有八角灯,没有耸立在屋顶边缘带有饰花和叶板的细圆柱,没有奇兽怪物丛生的檐槽,没有镂花的木构架,没有精雕细刻的浅浮雕。它只有四面又高又窄的毛石墙和两个砂石内壁,两边矗立着面目狰狞、瘦骨伶仃、光秃秃的石头绞刑架。对于爱好哥特式建筑的人来说,河滩广场的刑柱可能不是美味佳肴。好在中世纪爱看热闹的人对建筑艺术不感兴趣,一根刑柱美不美观,他们不大在乎。

    犯人终于被绑在囚车后部押送过来了。当他被抬上刑柱的平台,用绳绑索捆在转盘上,从广场各个角落都能看见的时候,全场爆发出一阵震耳的嘘声、笑声和喝彩声,因为大家认出是卡西莫多。

    的确是他。昨天,他还是众丑之王,就在这个广场上,在埃及公爵、乞丐大王和加利莱皇帝的簇拥下得到了众人的致敬、欢呼和喝彩。今天,他又回到河滩广场,却被绑在耻辱柱上,这真是太离奇了。但可以肯定,在这群看热闹的人中没有一个人会明确地想到作这个比较,即使是昨日荣耀今日受辱的卡西莫多自己,也未必会这样做。这个场面就少格兰古瓦和他的哲学。

    不久,向国王陛下宣过誓的号手米歇尔·努瓦莱喝令观众肃静,根据巴黎总管大人的命令,大声宣读判决书。读毕,他便和穿号衣的帮手们退到囚车后面去了。

    卡西莫多神色镇定,连眉头都不耸一下。他根本无法反抗,因为,拿当时刑事用语来说,他被绳索又紧又牢地捆绑着,就是说,绳索和铁链很可能陷进肉里去了。此外,这是监狱和苦刑的传统做法,直到今天还没有丢弃,通过脚镣手铐把这一传统(还有苦役犯监狱和断头台)在我们这个文明、温和、人道的国家里珍贵地保存下来。他任人摆布,又拉又推,抬上平台,捆了又捆。从他的脸上只能看到野人或白痴受惊后的表情。人们知道他是聋子,可他却像个瞎子。他们把他按下去跪在转盘上,他没有反抗。他们剥掉他的衬衣、外衣直到露出胸脯,他也毫无反应。他们又给他绑上另一套皮索和扣环,他仍然任人摆布。只不过他不时地喘着粗气,就像缚在屠夫车上的牛犊将脑袋耷拉在车沿上一摇一晃不时地喘息一样。

    “这傻瓜!”磨坊的约翰·弗罗洛对他的朋友罗班·普斯潘说(这两个学生理所当然地跟着犯人来了),“他就像关在匣子里的金龟子,懵懵懂懂的。”

    观众看见卡西莫多赤裸的驼背、鸡胸以及长满硬皮和汗毛的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家正在哄笑的时候,一个身穿大堡号衣的矮小健壮的汉子走上平台,站在犯人身旁。他的名字很快传遍广场。他是大堡的执刑吏皮埃拉·托特吕。他先把一个黑色计时沙漏放到刑柱的一个角上,沙漏的上层装满红砂,红砂不停地流向下层。接着,他脱掉双色披风,大家就看见他右手上吊着一根皮鞭——由几股细长闪光的白皮索编成辫子,疙疙瘩瘩,一头装有金属刺。他漫不经心地用左手把右胳膊的衬衣袖子挽到腋下。

    约翰·弗罗洛把金发卷曲的脑袋拼命往上伸,在众人的头顶上喊道(为此,他撑到了罗班·普斯潘的肩膀上):“先生们!女士们!快来看哪!他们就要狠狠鞭打我哥哥若扎副主教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先生啦!那是一座古怪的东方建筑,脊背像个圆屋顶,两条腿像扭曲的柱子。”

    群众哄然大笑,孩子和姑娘们笑得更起劲。

    最后,执刑吏用脚一踢,轮盘开始转动。被五花大绑的卡西莫多东歪西倒。这时,那张脸上突然露出惊愕的表情,使周围的笑声有增无减。

    转盘把卡西莫多可怕的脊背转到执刑吏皮埃拉老爷跟前,皮埃拉突然举起右手,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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