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卷_五、法兰西路易先生的祈祷室(第4/11页)巴黎圣母院

包括木笼所在房间窗户上的铁栅和房门上的铁条,以及其他……”

    “这么多铁,”国王说,“足以让聪明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合计三百一十七里弗尔五索尔七德尼埃。”

    “帕斯克-上帝!”国王叫了起来。

    路易十一刚吐出这个骂人的口头禅,木笼里似乎有人醒了,只听见铁链摩擦地板咣当作响,接着,又听见一个像是从坟墓里传来的微弱声音:“陛下!陛下!开开恩吧!”

    “三百一十七里弗尔五索尔七德尼埃!”路易十一继续说。

    木笼里传出来的声音悲哀凄切,在场的人包括奥利维埃老爷都吓得毛骨悚然,唯有国王好像没有听见。他命令奥利维埃老爷继续念下去,他则继续无动于衷地视察木笼子。

    “……除此以外,一个泥瓦匠为窗钻洞装铁栅,并为放置囚笼的房间铺设地板,因为囚笼太重,原有的地板承受不住:二十七巴黎里弗尔十四索尔……”

    笼子里的声音又开始呻吟:“开开恩吧!陛下!我向您发誓,谋反的不是我,是昂热红衣主教。”

    “这泥瓦匠要价真高!”国王说,“往下念,奥利维埃。”

    奥利维埃接着念道:

    “……付给做窗、床、便桶椅的木工二十巴黎里弗尔两索尔……”

    那声音继续呻吟:“唉!陛下!您不听我说,是吗?我向您保证,给居耶恩大人写那个东西的,不是我,是巴吕红衣主教!”

    “木匠真贵,”国王说,“完了吗?”

    “没有,陛下。安装房间玻璃的工钱四十六索尔八德尼埃。”

    “开开恩吧,陛下!他们把我的全部财产给了审判我的法官,餐具给了托尔西先生,藏书给了皮埃尔·多里奥尔先生,挂毯给了鲁西荣的总管,这还不够吗?我是冤枉的呀。我在铁笼子里关了十四年了。开开恩吧,陛下!日后在天堂里您会得到好报应的。”

    “奥利维埃,”国王说,“一共多少?”

    “三百六十七巴黎里弗尔又八索尔三德尼埃。”

    “圣母!”国王叫了起来,“这笼子贵得吓人!”

    他从奥利维埃老爷手中夺过账本,一会儿看看账本,一会儿看看笼子,扳着手指头自己计算起来。那囚犯仍在呜咽。这声音在黑暗中显得越发凄凉,在场的人吓得脸色苍白,面面相觑。

    “十四年了,陛下!十四年了!从一四六九年四月到现在。看在圣母的分上,陛下,听我陈诉吧。这十四年,您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可我,体弱多病,我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吗?开开恩吧,陛下!发发慈悲吧。宽仁是君王的美德,它能平息怒火。陛下难道认为,一个君王临终时会因为没有放过任何冒犯他的人而感到极大满足吗?再说,陛下,我根本没有背叛您哪,是德·昂热先生干的呀。我脚上锁着一条沉重的大铁链,铁链上还拖着一个大铁球,重得不近情理呀。唉,陛下,可怜可怜我吧!”

    “奥利维埃,”国王摇摇头说,“我发现账上石灰二十索尔一桶,实际上只值十二索尔。您把这笔账重新算一算。”

    他转过身,背朝囚笼,准备往外走。那可怜的囚犯见火光渐渐远去,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国王走了,于是绝望地喊道:“陛下!陛下!”门又关上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除了狱卒沙哑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

    让·巴吕先生,

    再也看不见

    他的领地;

    德·凡尔登先生,

    一块领地也不剩:

    两个人全都完蛋了。

    国王默默地爬着楼梯,向他的祈祷室走去;随行人员跟在后面,耳边回荡着囚犯最后的哀诉,个个胆战心惊。突然,国王陛下转身对巴士底的典狱长说:“对了,那笼子里没有人吗?”

    “当然有啊!陛下!”典狱长听见国王提这个问题,大为愕然。

    “是谁呀?”

    “德·凡尔登主教先生。”

    其实国王比谁都清楚。不过,他有装聋作哑的怪癖。

    “啊!”他装出第一次想到这件事的样子说,“是纪尧姆·德·阿朗库尔,巴吕红衣主教先生的朋友。一个挺不错的主教哩。”

    过了一会儿,祈祷室的门打开了,等本章开头给读者介绍过的五个人都进去后,门又合上了。五个人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恢复了先前的姿态并低声交谈。

    刚才国王不在的时候,有人在他桌上放了几份紧急公文。国王亲自拆封,立即一一过目,然后,他朝那个似乎在他身边充当文牍大臣的奥利维埃老爷做了个手势,叫他拿一支笔,也不告诉他公文的内容,就低声向他口授复函。奥利维埃老爷很不舒服地跪在桌前做记录。

    纪尧姆·里姆观察着。

    国王说话的声音很小,两个佛兰德人听不清他口授的内容,只是断断续续地抓到只言片语:“……用商业扶持富饶的地区,用工业扶持贫瘠的地区……叫英国老爷们好好看看我们的四门大炮:‘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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