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卷_一、小红鞋(第10/12页)巴黎圣母院

那老的似乎不好对付。”

    “可怜的跳舞姑娘!”那个老巡警说。

    昂里埃·库赞又来到窗口。母亲的目光吓得他不敢抬眼看她。他怯生生地说:“太太……”

    她用低弱但又愤怒的声音打断他说:“你要什么?”

    “不是您,”他说,“是另一个。”

    “哪个另一个?”

    “那个年轻的。”

    她摇摇脑袋喊道:“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有人!”刽子手说,“您很清楚。让我把年轻的带走。我不想伤害您。”

    她古怪地冷笑道:“啊!你不想伤害我!”

    “让我把那个年轻的带走吧,太太,是司令官吩咐的。”

    她疯了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人!”

    “我跟您说有人!”刽子手说,“我们都看见你们是两个人。”

    “那你来看吧!”隐居婆冷笑着说,“把你的脑袋伸进来。”

    刽子手看看那母亲的手指甲,不敢伸头。

    “快点!”特里斯坦喊道,他刚把队伍调整成半圆形,围住了老鼠洞,自己骑着马待在绞刑架旁。

    昂里埃束手无策,只好又去找特里斯坦。他把绳子放在地上,很不自然地用手转动着帽子。“大人,”他问,“从哪里进去?”

    “从门呗!”

    “没有门。”

    “那就从窗子进。”

    “窗太小。”

    “把窗打大嘛,”特里斯坦生气地说,“你没有镐头吗?”

    隐居婆依然伫立在窗口,从她的洞穴望着外面,她已不抱任何希望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她决不让他们抢走她的女儿。

    昂里埃·库赞到柱子房的库房里找来了清洁工的工具箱,还拿来了一架人字梯,立刻把梯子靠在绞刑架上。五六名士兵拿着镐头和撬棒,和特里斯坦一起向窗洞走去。

    “老家伙,”特里斯坦声色俱厉地说,“乖乖地把姑娘交出来。”

    隐居婆瞪着眼看他,就像没有听懂他的话似的。

    “上帝的脑袋!”特里斯坦又说,“你干吗要妨碍我们执行圣旨绞死女巫?”

    不幸的女人又爆发出粗野的狂笑。

    “干吗?她是我的女儿。”

    她说话的声调连昂里埃·库赞听了也打了个寒战。

    “我很抱歉,”特里斯坦说,“可这是国王的旨意。”

    她又笑了起来,笑得更加可怕:“你的国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儿。”

    “挖墙!”特里斯坦说。

    要在墙上打开一个相当大的入口,只须把窗洞下面的一块石头挖掉就行了。那母亲听见镐头和撬棒挖墙脚的声音,发出一声恐怖的喊叫。接着,她在屋子里急速地转来转去,就像一头久久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她不再言语,但她的眼睛冒着怒火。士兵们吓得心惊胆战。

    忽然,她捡起那块做枕头的石板,狂笑一声,举起石板就向挖墙士兵扔去。但她双手发抖,扔得不准,石块没有砸到任何人,滚到了特里斯坦的马蹄旁。她咬得牙齿咯咯响。

    这时候,尽管太阳还没有出来,可是天色已经大亮,美丽的朝霞使柱子房那几根破旧的烟囱变得赏心悦目。这座大城市里起得最早的居民正在愉快地朝屋顶打开他们的窗户。有几个市民,几个骑着毛驴到菜市场卖水果的人,正要穿过河滩广场,他们看见老鼠洞前面围着一群士兵,就停下来,惊讶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又继续赶路。

    隐居婆已去坐到女儿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作掩护,目光呆滞,听着那一动不动的可怜孩子不停地低声呼唤:“弗比斯!弗比斯!”随着挖墙工作的进展,隐居婆下意识地越来越往后退,把姑娘一直挤到了墙根。突然,她看见那块石头松动了(因为她一直注视着那块石头,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接着,又听见特里斯坦为挖墙的人鼓劲的声音。于是,她从久不言语的消沉中清醒过来,大声吼叫,她喊叫的声音有时像锯子般刺耳,有时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仿佛所有的诅咒都挤到唇边一齐爆发出来:

    “喔!喔!喔!太可怕了!你们是强盗!你们真的要把我的女儿抢走?我跟你们说,这是我的女儿!啊!卑鄙的家伙!啊!刽子手!可耻的杀人凶手!救命哪!救命哪!快来救火哪!他们就这样把我的女儿抢走吗?仁慈的上帝在哪里呀?”

    接着,她像一头豹子匍匐在地,毛发竖立,目光慌乱,唾沫四溅地对特里斯坦说:“你过来把我女儿抢走呀!你没听懂这个女人的话吗?这是她的女儿!你知道孩子对于母亲意味着什么吗?嘿!你这个猞猁!你就从来没有和你的母猞猁一起住过吗?你就从来没有过崽子?如果你有崽子,当他们号叫时,你心里就不难过吗?”

    “把石头撬下来,”特里斯坦说,“已经松动了。”

    撬棒把那块沉甸甸的基石掀了起来。我们前面讲过,这是那母亲的最后一个堡垒。她扑到石头上,想用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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