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卷_一、小红鞋(第9/12页)巴黎圣母院
婆撒谎。那女巫没有从羊肉街逃跑。街上的铁链一整夜都是拉着的,看守没看见有人经过。”
特里斯坦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质问隐居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面对这新的意外,她仍然想应付过去:“我不知道,大人,我可能搞错了。我想她是过河了吧。”
“那样的话,方向就反了,”特里斯坦说,“她怎么可能再回老城去呢?那里正在追捕她。你撒谎,老家伙。”
“再说,”发现窗栅损坏的那个士兵帮腔说,“河的这边和对岸都没有船。”
“也可能是游过去的呢。”隐居婆寸步不让,反驳道。
“女人会游泳吗?”那士兵问。
“上帝的脑袋!老家伙,你撒谎!你撒谎!”特里斯坦气愤地说,“我真想撇下那女巫婆不管,把你绞死。拷问你一刻钟,你大概就会供出实情。来!跟我们走。”
她急不可待地抓住这个问题:“随您的便,大人。来吧,来吧。拷问我吧,我很愿意。把我带走吧。快!快!立刻就走。”她心里却在想:“把我带走后,我女儿就可以逃跑了。”
“天杀的!”特里斯坦说,“她对拷问架这么感兴趣!我真不明白这老东西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一个头发斑白的夜巡警从队伍里走出来,对特里斯坦说:“她确实疯了,大人!如果她放走了埃及姑娘,那就不是她的错,因为她不喜欢埃及女人。我在这一带巡夜十五年了,每天夜里都听见她没完没了地咒骂吉卜赛女人。如果我们追捕的,正像我认为的那样,是那个牵着山羊的跳舞姑娘,她更是对她恨之入骨。”
居迪尔竭力控制自己,说道:“更是恨之入骨。”
夜巡队的人都证明老巡警说的是事实。特里斯坦·莱尔米特看到从隐居婆口中掏不出什么东西,便死了心,转身走了。隐居婆忧心忡忡地看见他慢慢地朝他的马走去。“算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上路!继续搜寻。不把埃及姑娘绞死,我绝不睡觉。”可是,他在上马之前又踌躇起来。
居迪尔看见他像猎狗嗅出附近有兽窝似的扫视广场,舍不得离开,她吓得心突突直跳,就像处在生死关头那样。最后,特里斯坦摇摇头,跨上了马。居迪尔那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自从那些人来到后,她一直没敢看她的女儿,这时,她看了一眼,低声对她说:“得救了!”
可怜的孩子一直待在角落里,不敢呼吸,不敢动弹,感到死亡就在眼前。居迪尔和特里斯坦之间的对话,她句句听得真切。她母亲的忧虑在她心中回响。她听见把她吊在深渊上的那根绳子不停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多少次她仿佛看见那根绳已经断了,现在,她终于敢喘口气,感到脚踏实地了。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对特里斯坦说:“牛的角!司令官先生,我是当兵的,绞死巫婆不是我的事。暴民既已镇压,绞死巫婆的事就留给你了。您不会反对我回部队吧,不能群龙无首嘛。”说话的正是弗比斯·德·夏多佩。她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他就在这里,她的朋友,她的保护人,她的依靠,她的避难所,她的弗比斯!她站起来,母亲还来不及阻拦,她就已经冲到窗口,喊道:“弗比斯!快来救我,我的弗比斯!”
弗比斯已经不在了,他策马飞奔刚拐进了刀剪街。可是,特里斯坦还没有离开。
隐居婆吼叫着扑向女儿。她抱住女儿的脖子拼命往后拉,指甲都掐进了她的肉里。她就像母虎护仔,不顾一切。但是为时已晚,特里斯坦已经看见爱斯梅拉达了。
“嘿!嘿!”他纵声大笑,露出了全部牙齿,他的面孔活像恶狼的嘴脸,“老鼠洞里藏着两只老鼠哩!”
“我早猜到了。”那士兵说。
特里斯坦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一只好猫!”接着,他喊道:“喂,昂里埃·库赞!”
一个长得不像兵也没穿军装的人应声出列。他的头发直直的,穿着一件半灰半褐色的衣服,袖子是皮的,一只大手拿着一捆绳子。此人从来都伴随着特里斯坦,正如特里斯坦从来都伴随着路易十一一样。
“朋友,”特里斯坦·莱尔米特说,“我猜想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女巫婆。你去给我把她绞死。有梯子吗?”
“柱子房的库房里有一个,”那人回答,又指着石头绞刑架说,“是在那上面干吗?”
“是的。”
“嘿!”那人大笑一声,笑得比特里斯坦还要狰狞,“那就没多少路要走了。”
“快去吧!”特里斯坦说,“干完了再笑。”
自从特里斯坦看见埃及姑娘以后,隐居婆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一直没有说话。她把半死不活的埃及姑娘扔到那个角落里,又回到窗口站着,两只手犹如两只爪子紧紧抓住窗台,毫不畏惧地来回扫视全体士兵,目光又变得野兽般凶狠和疯狂。当昂里埃·库赞走到小屋跟前时,她的面孔那样狰狞可怕,吓得昂里埃·库赞直往后退。
“大人,”他回到特里斯坦身边问道,“抓哪一个?”
“年轻的。”
“太好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